眼神對上的那瞬間,看到那人心虛又躲閃的視線,我非常確定:他就是在拍我。
「喂!」我站起身,上手去搶他的手機,「你拍什麼呢!」
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很輕易地就被我搶走了手機。
「不是……那個……」
我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愣住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聊天頁面,發消息的對象名稱是【池楊】。
那個男生發了張我的照片,接著發了個消息。
【池哥,這是不是你上次親的女生啊?】
【你快來食堂啊,這里還有個帥哥,我感覺你頭上有點綠啊!】
我:「……」
12
我無語地看著那個男生。
他尷尬地看著我:「誤會了,誤會了,自己人。」
我:「……還能撤回嗎?」
他有些為難:「兩分鐘了……」
池楊的消息這時候進來了:【你具體在哪個位置?】
我含淚把手機還給了池楊的朋友。
井驍疑惑地看著我:「怎麼了嗎?」
「沒有,沒啥事。」
我強顏歡笑,給自己打氣:我心虛啥啊!我和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
再說了,我和池楊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怕什麼!
聽到阿姨叫號后,我連忙去取了麻辣香鍋,剛和井驍吃上沒幾分鐘,池楊就出現了。
我筷子一個沒夾穩,掉了塊白菜在桌上,心疼了好幾秒。
本來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非常自覺地往旁邊移了個位置。池楊坐下,表面上笑得人畜無害,和試圖裝作沒看見他的我打招呼:「夏初然,好巧。」
我不得不抬起快埋進碗里的頭:「哈哈,好巧。」
他指了指井驍:「這位是?」
「啊,這個,我朋友。」
井驍朝池楊禮貌性地點點頭:「你好。你是夏初然的同學嗎?」
「不是。」池楊笑得溫潤,「我是她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小時候玩過家家還說長大以后要當我老婆……」
「唉唉唉!」我連忙伸手去捂池楊的嘴,「不是,你說這干什麼啊!吃你的飯吧!」
池楊在我惡狠狠的目光下,只得轉過頭去安靜吃飯。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我送井驍到了校門口,他客氣地和我道謝:「今天謝謝你啦,你們食堂真的很好吃。」
「不客氣不客氣,好吃的話,下次我請你吃別的。」
「行。」他笑著揮手說了再見。
井驍走了以后,我給池楊發消息:【在哪呢?】
池楊說他在我們經常去的長椅那,于是我調轉方向,朝那里走去。
池楊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低頭玩著手機,周圍氣壓很低。
「小楊楊~」我試探著喊他,「在這里干什麼呀~」
他頭都不抬一下。
看他不理我,我故意「哎呀」了一聲:「我的手好像又開始過敏了。」
果然,池楊終于抬起了頭。他握住了我的手,語氣很兇,手上的動作卻輕柔。
「夏初然,你把我當工具人是吧?只有過敏了才會來找我。」
「當然不是啦……」
話沒說完,我看到不遠處好像有人走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我就想把手抽出。
池楊迅速反應了過來,反手緊緊抓住我不放:「夏初然,你敢放手試一下。」
我看著我們緊握的雙手,呆呆地喊他:「池楊……」
「夏初然。」他喊我,語氣里竟然有些委屈。
「你自己說的,長大了要當我老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13
我腦袋里像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
想通之后,我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啊?」我故意裝沒聽懂,「你說啥,我沒太懂呢。」
池楊又要捏我的臉:「你少裝傻,你真的不懂嗎?不是隨便一個女生跑過來跟我說她要牽手,我就會把手給她的。
」
我任他揉捏:「知道啦!」
「真的知道了嗎?」他一臉不放心,「你從小到大都那麼遲鈍,我這麼大一個人在你旁邊,你都看不見,非要去喜歡什麼王小明黃小明張小明……」
我急忙制止他:「……停,別說了。」
我湊近,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小楊楊,這次我真的知道了。」
池楊這才滿意:「那以后要光明正大地牽手擁抱,不準再甩開我。」
我笑著點頭:「遵命!」
繞了這麼一大圈,我和池楊總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天都會和池楊牽手,我也基本沒怎麼再過敏了。
但有一天我靈光一閃,萬一不是因為我和池楊每天都在接觸,而是因為我這莫名其妙的過敏癥狀已經消失了呢?
于是,當池楊又要來牽我時,我一個側身躲開了。
池楊疑惑地看著自己抓空的手。
我把這麼做的原因跟他說了:「忍一忍哈,這幾天我們試一下完全不肢體接觸,看下是不是我的毛病已經好了。」
他不情不愿:「哦。」
堅持了沒半天,池楊下意識摟過我的肩,我也下意識往他懷里湊。
他的懷里溫暖又舒服,我瞇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哎呀!我們又肢體接觸了。」
池楊無辜地聳聳肩。
第二天,我們又開始新的嘗試。結果池楊又忘了,用手揉了揉我的頭。
我無語地看著他:「我們明天先不要見了,不然每次都失敗!」
「不行,不能不見。」池楊非常認真地跟我保證,「我發誓,我明天肯定不會碰你了。做不到我就是小狗。」
第三天,我一個不注意,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心。
我:「……」
池楊:「……汪。
」
于是第四天,我非常堅定地拒絕了和池楊見面。
我非常緊張地觀察了一天,發現我真的沒有再過敏。
我興高采烈地和池楊分享了這一發現,池楊只是問我:【那明天可以見了嗎?】
【不行。】我回他,【再觀察兩天看看吧。】
池楊發了個哭泣的表情。
第五天,我頂住了池楊的強烈抗議,遠遠地看見他就跑。
一天下來,我還是沒過敏。
我驚喜地給池楊發信息:【我好像真的不會過敏了唉!】
池楊回我:【試驗完了嗎?明天可以見面了?】
【可以!非常可以!】
再次見到池楊的時候,我興奮地加速朝他奔去。
池楊穩穩地接住我:「跑慢點,別摔了。」
「太好了!」我抑制不住自己開心的心情,「我終于不用忍受每天莫名其妙就過敏的痛苦了!」
池楊倒是看著沒那麼開心。
我仰頭問他:「怎麼啦?」
「夏初然,就算不過敏了,你每天也要和我牽手。」
「當然啦。」我主動握住他的手。
「我說過的,以后要當你老婆的嘛。」
14
小時候我怕打針,每次打針都會哭得撕心裂肺,池楊在一旁,稚嫩的小臉上堆滿了憂愁,小手抓著我:「然然,不怕。」
我還是哭,他就做鬼臉逗我笑。我的注意力被他的鬼臉吸引過去,竟真的忘了疼痛。
初中我腿摔傷,擦破了很大面積的皮膚,消毒時痛得齜牙咧嘴,鼻涕眼淚一起掉。
池楊很著急,把手臂給我:「要是疼,你就咬我吧。」
我毫不客氣地就咬上他的手,疼痛好像真的減輕了,只是那咬痕一個星期了都沒消下去。
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從小到大,他都在我身邊。
他就是我的解藥,全球唯一,藥效顯著,千金不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