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密室逃脫玩下來又起碼得兩三個小時,我只好先忍一忍。
井驍大概是看見我左右手交叉著來回輕撓,問我:「你過敏嗎?」
「啊,對的。」
因為剛剛認錯人的事,我有點不好意思,主動跟他說話:「聽李霜說,你是隔壁學校的啊。」
「對啊,和你們學校還挺近的。」他點點頭,「我還去過你們學校一次,但是太大了,沒能好好逛逛。」
「那你下次來跟我說。」我熱情地邀請他,「我帶你逛!我們食堂可好吃了,我請你吃。」
井驍笑著點頭:「好啊。」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著,直到前面出現了一個全黑的走廊。
一群人瑟瑟發抖,有人提議:「要不我們手牽著手一起過去吧!」
大家一致同意。
我前面是個女生,后面是井驍。
「不好意思啊。」我抱歉地看他。
「沒事。」他不太在意,很自然地抓住了我。
好不容易通關了,走到出口,燈光大亮,我一身冷汗,長長地松下了一口氣。
「初然!你臉咋了!」李霜突然驚訝地叫了我一聲,「手臂也好紅啊,過敏了嗎?」
被她這麼一喊,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這次的過敏好像有點嚴重了。
不僅是臉,因為是夏天,我穿著吊帶,露出的手臂和肩膀也紅了一大片。
被恐懼所遮掩的癢意終于浮出,我急忙找到手機,想問下池楊在哪。
結果剛打開,就看到池楊的信息轟炸。
【在哪?】
【今天要牽手嗎?】
【人呢?不是說會過敏?】
【睡午覺?醒了記得回消息。】
遲遲沒得到我的回復后,他耐心耗盡,惡狠狠地發來一句:
【夏初然,你玩我呢?】
8
本來大家是要一起吃晚飯的,我推托說學校臨時有事,火急火燎地趕了回去。
我問池楊他在哪,本以為他生氣不理我了,沒想到倒是很快就回了消息。
【思德樓旁的長椅那。】
我們學校別的不說,環境特別好,校園整得跟公園似的,隨處都有長椅,堪稱情侶談戀愛勝地。
回學校大概要半個小時,我救急般地先在手臂上涂了藥膏。
總算到了學校后,我飛奔去了池楊說的位置。遠遠地就看見池楊坐在長椅上。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救星!可算找到你了。」
池楊剛看見我時,臉色差得不行,掙扎了一下,看起來很想甩開我。
「別,我可嚴重了。」我把手臂伸到他面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甩開我。」
看到我通紅的手,池楊眉心蹙起:「怎麼這麼嚴重?」
我裝可憐:「我也不懂,玩著玩著就這樣了。」
池楊一只手任我牽著,另一只手拿出手機給我看他給我發的滿屏的消息:「去哪了?消息也不回。」
「和李霜去玩密室逃脫了,就上次一起接力的那個女生。」
他盯著我發紅的脖頸和鎖骨:「都是女生嗎?」
「啊?」我如實回答,「怎麼可能,肯定有男生啊。」
池楊不理我了。
已經是晚上了,天色很暗,教學樓燈光明亮,灑下來一些光線。
不遠處還有一個長椅,坐著的應該是對情侶,女生靠在男生懷里,甜甜蜜蜜。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和池楊握著的手,覺得心跳聲如快速敲打的鼓點,震耳欲聾。
我主動跟池楊說話:「你今天干啥了啊?」
「本來是學生會要一起出去團建的,我怕某人過敏就沒去。」他面無表情地看我,「結果我等了一天,某人倒是自己玩得很開心。
」
「……」得,還不如不問呢。
這下空氣更僵了。
感覺到叫囂的癢意在一點點平靜下來,我忽然想到,玩密室逃脫的時候,我和井驍也算有肢體接觸,但我的過敏沒有好。
所以真的只有池楊才有用。
我覺得好神奇,便和池楊說了:「真的太奇怪了,我這個過敏和別的男生牽手都沒用,就和你有用……」
倏地,池楊很用力地握緊了我的手,咬牙切齒地問我:
「你還和誰牽手了?」
9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是,密室逃脫太嚇人了,我們大家才手牽手的!所有人一起的!所有人!」
「夏初然!」池楊惡狠狠地喊我名字,想甩開我,但估計是礙著我過敏還沒有消退,又忍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我感覺池楊頭上冒著綠色的光芒。
「別生氣呀。」我安慰他,「我下次注意好吧!這次特殊情況,我又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對不對?」
他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
「你不僅見一個愛一個,而且眼光極差。」他開始翻舊賬,「高中那個王小明,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就能看上他?」
我不服氣:「王小明怎麼了!他可上進了,而且體育也好!」
「是挺好,爬樹那叫一個快。」
……我還是閉嘴吧。
大概是因為這次過敏特別嚴重,之前只要牽個五分鐘就可以的,這次竟然快十五分鐘了,我還是覺得脖子癢癢的。
我自己看不到,抬起頭讓池楊幫我看:「你看看我的臉還紅嗎?脖子呢?」
池楊也不慪氣了,低頭仔細看著:「還是有些紅。」
「奇怪了,怎麼這麼慢啊?」
我用空著的手抓了抓臉,手卻被池楊按住:「別抓了,手上有細菌。
」
我只好作罷。
池楊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夏初然,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肢體接觸的面積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