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青跟我說了,你爸媽還另外給你留了錢。你這也算是隱瞞財產了對吧?這樣,你就把我們倆現在的財產都給我,然后我保證以后都不糾纏你們,也不會讓青青再來為難你,好不好?」
我看著蔣松的臉,手有些癢。
「我也愛過你,但是感情這種事,說不清楚……」
蔣松做出一副懊悔的樣子,抹了把臉:「總之,我們都放過彼此好嗎?」
我沉吟一會,把玩著手機:「我想想吧。」
要是一口答應,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但是婆婆似乎對蔣松這安排不是很滿意,死命地在拽蔣松的胳膊。
蔣松無奈,只能拉著她去另一桌說話,過去之前對我殷勤道:「你還沒吃飯吧?這都是我剛點的,你邊吃邊想,我們不打擾你,就在旁邊等你。」
等我?怕是在盯著我吧。
我目光深沉地看著面前這杯橙汁。
我不知道這里面有什麼,但大概率是可以讓我送命的東西。
約在餐廳下毒,東西很快會被清理掉,這餐廳有些舊沒有監控,證據也難找。只要證據全無,就算別人懷疑,那也只能疑罪從無。
要是劑量不多,我可能回去才會發作。他作為我唯一的親人,說我產后抑郁吞藥自殺,簽了字很快就能把我火化。
他們母子倆還在旁邊嘀嘀咕咕,我能隱約聽到幾個詞語。大概是他媽想讓他把我父母留給我的錢也要點過去。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柳青青的頭像。
「蔣松說,他想跟我和解,財產對半分。他還說,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都是你逼的。」
將這條消息發出去后,我就關了手機。
柳青青現在沒了孩子,已經失了籌碼,要是再失去對蔣松的掌控,她只怕會瘋。
很快,蔣松那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柳青青憤怒的聲音我在這邊都能隱約聽到。
蔣松趕緊拿著手機找個安靜地方跟她解釋,他媽也快步跟了過去想聽一耳朵。
趁此機會,我把杯子放到了對面,又拿過了對面的杯子,快速澆了一半飲料在椅子后面的綠植上。
等蔣松好不容易安撫了柳青青的情緒回來時,正好看見我站了起來。
「我答應你的要求,給我兩天時間厘清資產,然后我們就離婚。我會帶著孩子出國,再不見你們。」我對他道。
蔣松目光幽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好。」
出門前,我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座位前那快空了的杯子。
他媽則是嚷嚷著別浪費,把我沒動的點心和他倆那兩杯飲料都給喝了。
服務員有些嫌棄地候在一旁,等他們吃完收走餐具。
柳青青給我發來信息:「你別得意。」
得意?我不得意,我只悲哀。
當天晚上,蔣松給我打電話,對著我嘶吼:「你個死婊子,你他媽竟然敢害我媽?!」
11
什麼叫理不直氣也壯,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我在電話這頭笑了:「你媽怎麼了?」
蔣松在電話那頭呼吸一滯,說不出話來。
「我可錄音了,你仔細講講,我對你媽做什麼了?」我追問。
他不敢說。他能說什麼?妄圖給我下毒害我,最后卻不小心害死了自己親媽?
「我從未購買過任何非法藥物,你呢?你經得起查嗎?」我繼續問道。
蔣松狠狠罵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他不敢報警,否則查到的只會是他自己。
但我卻沒打算放過他。
我將昨天在醫院里拍到的柳青青的病房號發給她。
「放心,你媽不會孤單的,你的寶貝兒子已經為她引路了。她不是想要抱孫子嗎?她的愿望提前半年實現了。」
「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去婦保院這間病房看看,看你的寶貝青青是不是剛做完清宮手術。」
蔣松沒回復,但我知道他看得到。
我又給他發了幾張柳青青發在社交賬號小號的照片,有在酒吧蹦迪的,有一大群男男女女聚會的。
我問他:「你們是在前年就好上了吧?那你知不知道她這些年身邊都有哪些小帥哥呢?」
「你猜,她好好的為什麼要把孩子弄沒了,還瞞著你。這孩子到底是你的還是誰的,她說得清楚嗎?」
「你也不過就是她想從我身上搞錢的工具罷了,蠢貨。」
我瞎說一通,也不管真假。
蔣松現在剛死了親媽,正是情緒上頭的時候,誰知道這種人會做出什麼。
這樣的熱鬧,我可不能錯過。
我從床上爬起來,又換上了那身裝束,前往醫院。
正好看見幾輛警車飛快開進來,特警們快速上樓,醫院內外一團亂,到處都是人在逃竄,還有滿耳朵的尖叫聲。
他們在說,有人拿刀在樓上砍人,把一個剛流產完的女生砍得半死不活的。
沒過多久,蔣松雙眼猩紅地被押下來,柳青青則渾身是血地被送進急救室,其他醫院的專家醫生們紛紛涌入,借用婦保院的手術室進行緊急搶救。
我又看到了那個小護士。
「你好,等會我可以去看看我朋友嗎?」
小護士認得我,嘆了口氣:「看情況吧,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
她沒能活過來。
但是死前,在她家人未從外地趕到之前,我因為自證了是她最親的好閨蜜,被放進去看她最后一眼。
柳青青一看見我就流下了淚水。
「為……什麼……」
「你,買包,首飾……十幾萬,眼都不眨。」
「我比你漂亮……啊,為什……為什麼我不行?」
「二十年,我羨慕你,又好恨……」
她斷斷續續跟我說了半小時。
蔣松那種垃圾,她才看不上,但只要是我有的,她都想搶。何況搞定蔣松,還能拿到我的錢。
她父母離異,誰都不管她,獨自在大城市奮斗多年,卻還得租房,還欠了一屁股債。
那些借貸買來的奢侈品都填不滿她的虛榮心,反而讓她一步步滑入深淵。
直到臨死前,她都認為,我只是比她強在投了個好胎。
凌晨,我離開了醫院,去看我的女兒,她們正頭貼著頭,睡得安心。
叔叔阿姨有些擔憂地看著我,好像知道出事了,但是卻也體貼地沒有多問。
過不了多久,蔣松故意殺人,謀害親媽,公然行兇,情節惡劣,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
我不想去看他,就像上一世我們死前,他也不稀得來看我們一樣。
往后的日子,我也沒有再婚的心思,只想帶著兩個女兒安穩度過。
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完-
於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