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黑了,有些暗淡的燈光,加上深色的木質桌面顯得他的手更加白皙。
我咽了咽口水,這樣也算牽過手了吧?
「你好,來杯黑咖啡。」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我腦海里迤邐的氛圍。
「哦,好的,馬上。」我趕忙走過去。
姜嶼跟在我身后,又出聲提醒:「別燙到自己。」
我臉隱隱燒了起來。
我有些迷茫地想,他是不是想讓我做小十。
很快,我就發現我想多了。
他應該……是在培養新員工。
因為接下來兼職的兩個小時,我不論做什麼,他都過來插一嘴。
就算我掃地,他都幽靈似的出現在我身后:「那個角落還沒掃。」
「……」
一晚上下來,我心里莫名窩火。
可能因為我用八個小號,享受慣了他對待女朋友的態度,他突然開始對我指手畫腳,我很不爽。
男人,你在玩火。
8
我又想整活了。
八個小號,不用來整活多可惜。
我想了想,切到霸道女總裁人設的小號上,發發瘋,順便惡心惡心他。
這個人設大概是美麗霸道的女總裁,痛失白月光愛人,無意間發現姜嶼這個替身。
剛加上好友,我就開始甩霸總語錄:「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我瘋瘋癲癲的霸道女總裁攻勢下,他同意做我白月光的替身,并告訴我他的名字叫慕容傲天。
隨著我加他的小號越來越多,他給的名字也從最初老老實實的姜嶼,變得五花八門。
打開賬號,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次情人節,我用三分邪魅四分狂狷發的語音消息。
「男人,不會以為一條項鏈就能替代他的位置吧?你永遠替代不了他。
」
「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個替身。」
他沒回。
我想了想,敲了幾個字過去:
「該死的男人,我居然會想你。」
沒多久,他就回:「我也想你了,南宮雨軒姐姐。」
「呵,男人,我就知道是你的把戲。說吧,要現金還是轉賬?反正,愛,我是肯定給不了的。」
他發來一條語音:「嗯……那就現金?」
……
我哽住了。
怎麼還真要啊?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人設不能崩,硬著頭皮轉了個 52 過去:「我在澳大利亞,現金不方便。」
過了五分鐘,他回:「呵,女人,我才不要你的臭錢。」
我繼續用邪魅的聲音發語音:「很好,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男人。」
他沒回,我含淚又發了個 52 過去:「這一百塊花不完,今晚不許回家。」
沒想到姜嶼默默收下轉賬,就不回我了。
我猛打問號也不理我。
好的,不理我這個號是吧?那姐換另一個。
我隨意切了個號,發現是臺灣妹人設。
我嗲嗲地發個語音過去:「哥哥,在干嗎呀?」
姜嶼這倒是回了。
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到十二點,互道晚安。
我切到霸道女總裁的號上,再次確認他沒回消息后,也就頗為失望地睡下了。
9
根據我一段時間在星某克斷斷續續的兼職,我猜想姜嶼應該很少到店里來。
所以第二天,我還是去了。
我抱著書躡手躡腳地貼著門店角落的玻璃探查了一會兒,確定姜嶼不在才走進去。
最近這段時間,拉花師傅要教我咖啡拉花,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我的拉花師傅叫葉文凡,小半年相處下來,他已經是我的「好姐妹」了。
他長得白白嫩嫩,氣質溫潤,身材又高又瘦。
我很喜歡聽他教我拉花,偶爾我們還會一起去喝個小酒什麼的。
我倆私下比對過,他小腿比我還細。
我表示羨慕嫉妒恨。
今天,他讓我自己慢慢練,就躲一邊玩手機去了。
正當我默默處理第五杯失敗作品時,手機突然收到姜嶼的消息。
「南宮雨軒姐姐,錢實在太多,我剛剛才消費完,你看。」
「圖片」
我喝了口自己的失敗作品,慢慢點開圖片。
圖片里,是三根雪糕刺客。
奇怪,我記得姜嶼不喜歡吃雪糕啊。
突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柜臺上點了點。
「喝著呢?」
抬頭,就看見姜嶼似笑非笑的臉。
我猛地把手機背到身后,想了想,又有些尷尬地慢動作把端著的咖啡背在身后。
他沒說話,眸光停在我臉上微微閃動。
想了想,我又把那杯咖啡拿出來放在柜臺,有些心虛地解釋道:「拉花翻車了,扔了可惜。」
他微微低頭,伸出手靠近我的臉,手指輕輕擦過我的嘴唇。
我看見他指尖殘留著一些乳白色的奶泡。
像個動漫人物,我「嘭」地一下臉紅到耳根。
現在是傍晚時分,店內充斥著低聲細語的交談,巨大的玻璃墻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我和姜嶼之間的空氣,似乎在以 0.5 倍速流動。
我感受著心臟怦怦跳動的聲音,移開視線。
「咚」的一聲,我余光瞥見他往我面前放了個東西。
轉過頭,三根雪糕刺客躺在桌面。
姜嶼瞇了瞇眼睛:「看你上班太辛苦,專門給你買的,吃不完不準下班。」
我:「……」
我居然也有被反套路的一天。
頂著姜嶼笑盈盈的目光,我硬著頭皮撕開包裝,開始啃第一根雪糕。
嗯,味道不錯。
緊接著第二根。
有點撐,嘴巴還有點冷。
葉文凡在不遠處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用口型無聲地問我:「他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