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監控畫面去報案,結果對方竟然直接認罪。
他說他當天情緒暴躁,開車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我全程沉默著看到他。
走出法院的時候,也是一個黃昏,和宋青和走的那天下午一模一樣。
那個這個世上唯一愛我的人,就這樣沒了。
我真的不能接受,我完全不能接受。我躺在我們的新房里,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宋青和還在該有多好,我們會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們的家會越來越好。
可現在,我的家沒了。
我通過當時手術的一些資料查到了陸池身上,那個貨車司機不承認也沒關系。
誰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問題。
我在陸池的公司蹲守了很久很久,他今年二十七,比我的青和還要大一歲,他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那女孩卻不喜歡他。
于是他找了很多和那個女孩長得像的女生談戀愛。
我看著他胸膛里跳動著宋青和的心臟,肆意揮霍著財富,享受著青春。
只因為他有個有錢有勢的父親,所以搶了別人的心臟都還可以有人去頂罪。
為了靠近陸池,我照著他喜歡的謝嫣然微調了我的臉,拆繃帶那天看著鏡子里和別人相似的臉,我卻沒有忍住哭了。
我怕以后宋青和認不出我。
熬過了恢復期,和陸池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叫夜色的酒吧里。
彼時我是戴著兔耳朵,穿著短裙的服務生。
夜色被稱整個南都的地下不夜城,今夜的 DJ 是最當紅的歌手,大家跟著節奏舞動,陸池左耳戴著一個耳釘,端著一杯香檳,獨自坐在最好的看臺。
我被人追著跑到他面前,跪在地下抱著他的腿求他救我。
他不耐煩地想要抬腳將我踹開,卻在和我目光對上的那一剎那間愣住。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仰頭望著他,哭得滿臉淚花,像一只小動物一樣尋求避風港。
他一把將我拉起,我跌入他的懷中。
旁邊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跟過來,點頭哈腰道:「陸少,你要是喜歡這個丫頭,就送你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輕聲道:「是他欺負你?」
我裝作一副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的樣子,輕輕點著頭。
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臉,讓我等他下。
我剛坐下,就看見他走過去,將那個男人踹倒在地上,緊接著如同發泄一般一拳又一拳地打著那個男人,他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最開始那個男的還能求饒,最后聲音越來越小。
我在旁邊看著他,在他終于發泄完的時候,牽住他的衣角。
仰頭的角度正好是他視線看過來我和謝嫣然最像的時候。
他一下子將我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我道:「然然,不怕!」
5
從那天起,我以報恩的名義接近陸池。
我給他每天做早飯,給他做營養餐,一大早就去他公司樓下蹲守。
他最開始本來不想搭理我,可看到我那張和謝嫣然有幾分相似的臉,還是接下了我做的飯。
結果沒吃幾天,那些營養餐就到了謝嫣然手里。
我最初裝作不知道,直到送了一段時間,我故意將手燙傷,給陸池送去。
他看著我的手,帶著幾分不自在道:「其實我也可以在外面去買!」
「那怎麼行呢?你不是一直吃習慣了我做的嘛。
」我一臉天真地望著他說道。
他來回看了我幾眼,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拎著飯走了。
而我故意在公司附近逗留,又借著天氣熱給他送冷飲再次去找他。
然后看見謝嫣然在那里吃,陸池尷尬地看著我,像個被抓住的小偷。
我將冷飲遞給他,紅著眼睛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追了過來,想要拉我,我快速躲開。
「夠了!你在鬧什麼脾氣?你自己給我的,那我就有權利處理。」可能是因為我拒絕了他,所以他脾氣一下子起來了。
我順勢接過他的話,仰頭望著他,泫然欲泣道:「對啊!我有什麼資格鬧脾氣,是我觍著臉來找你的。」
我擦了擦眼睛,用的是包紗布的那只手。
他的手伸在半空,僵硬地放下。
從那天以后我們開始了冷戰,誰也不理誰。
陸池中間給我打了一次電話,問我到底要怎麼樣,我在電話這邊用著最可憐巴巴的聲調道:「我只是覺得我不能再打擾你了。」
當晚他直接來了我家里,他將我按在墻角道:「何禾,我們之間從來不是你來決定去留。」
他找人在我工作的地方搗亂,我很快失業了,不過也沒關系。
后面我每面試一家公司,他手下的人都會找各種理由騷擾。
他們說這就是做有錢人的好處,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有錢能使磨推鬼。
有錢,還能刨開我最愛的人的胸膛,拿走他的心臟。
可這世上的事總有例外,我等著拉著他們一個一個下地獄。
在我已經困難到一包泡面吃一天的時候,陸池給我打電話,他說何禾,你就像之前那樣不好嗎?
「之前什麼樣?」我故意逗弄著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生氣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