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的嗓音極具蠱惑。
「我可沒說對人不感興趣……」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好家伙,這貨是喜歡上我了。
我努力掙脫出他的束縛,翻了個身,朝他的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
對方捂住大腿根叫了一聲。
我問他:「夢醒了沒?」
隨后傳來的聲音透著委屈:「一直都醒著,清醒得很。」
「段瑾彥,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泡我。」我咬牙道。
腰間的手臂不斷箍緊,男人的聲音也變得溫柔下來:
「我喜歡你很久了,溫念,可惜我不善言辭,從來不把這種事情掛在嘴邊。」
「有多久?」我問。
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間,傳來一聲輕笑。
「從我十六歲那年,你送我旱冰鞋的那一刻開始。」
17
漫漫長夜,我和段瑾彥敘談了很久。
翌日,兩家人的餐桌上,段瑾彥坐在我的身邊,主動說出了我們倆的戀情。
各自的父母親倒也不覺驚奇。
因為早在十五年前,我和段瑾彥就被定下了娃娃親。
雖是調侃,但也是一份真摯的期望與祝福。
段瑾彥這小子屬實不負眾望,成功拿捏了我。
在受到段阿姨祝福的那一刻,大伙兒都笑了。
我抿唇淡笑,保留了一部分淑女的矜持氣質,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個女孩。
突然,我感到桌底下的膝蓋被人頂了頂。
我一愣,剛要低頭看,桌底的手猛地被握住了。
期間還揉捏了幾下。
再次抬頭,我看見段瑾彥在笑。
笑容帥氣陽光,薄唇挑著溫柔的弧度,隱隱透露著屬于男大學生清澈的愚蠢。
男人的掌心很暖,很寬大,足以裝下我的所有怪脾氣與壞情緒。
那一刻,我突然想要體驗一次甜甜的戀愛了。
我記起昨晚他與我說的話語。
「十六歲那年生日,你送了我一雙旱冰鞋,我開心了好久。」
因為我知道,那是他的極致奢求之物。
段瑾彥喜歡溜冰,喜歡那種自由飛奔于風中的感覺。
但是,段父母卻堅決不同意為他買一雙旱冰鞋。他們認為這是一項危險的運動,很容易摔斷手腳。
段瑾彥上初中的時候,興趣達到了巔峰,如同沾了毒癮,他只能去借同學的旱冰鞋溜著玩,過過癮。
還要冒著被爸媽逮住臭罵的風險。
直到他十六歲生日那天,我砸了自己的小豬存錢罐,為他精心挑選了一雙千元價位的旱冰鞋。
那是我整整一年省吃儉用的積蓄。
18
從餐廳出來,段瑾彥喝醉了,步伐踉蹌,東搖西晃。
即使這樣,他還是真摯邀請我進他房間,從衣柜的角落捧出一個稍稍掉色的包裝盒。
我好奇:「這是什麼?」
時間之久,連我都忘了旱冰鞋的包裝。
段瑾彥臉頰緋紅,微挑的唇角透著少年的不羈,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走,哥這就給你秀一手……」
我顧忌他醉了酒,沒敢讓他出門。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段瑾彥按在床上,哄他睡覺。
是的,老娘居然還要哄他睡覺!
我溫念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癟著嘴,一邊輕拍男人的寬肩,一邊委屈地低哄:
「乖寶寶乖寶寶不要怕,乖寶寶乖寶寶睡覺覺……」
幾秒后,段瑾彥睡著了。
我隨著他的呼吸頻率,鼻間縈繞那股清甜的果酒香,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后半夜,段瑾彥又開始折騰了。
我被他的動靜擾醒,睜開眼一看,才知道我整個人是壓在他身上睡的。
段瑾彥的胸膛濕了一大片。
他在冒冷汗,估計是做噩夢了。
我試圖叫醒他,卻沒有用。
無奈之下,我輕撫段瑾彥濕冷的額頭,捋順他被打濕的碎發,再次唱響了搖籃曲。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方法奏效了。
這一夜,渾渾噩噩地度過。
清晨六點,段瑾彥的臥室被人敲響。
他耷拉著眼皮去開門,沒想到來者竟然是我媽。
凌亂的床,裸著上身的段瑾彥,以及頂著爆炸頭的我。
我坐起身,與門口的媽媽面面相覷,羞恥感瞬間涌上心頭。
本以為媽媽會劈頭蓋臉地罵我,沒想到她只是逗趣一笑:
「咋的,前一天剛確定關系,這會兒就等不及了?」
19
還沒等我反駁,段瑾彥尷尬地笑了一聲。
「不是的阿姨,都是誤會,我昨晚喝醉酒了,溫念送我回來,還照顧我。」
「照顧?照顧到床上去了?」
我媽睨了他一眼,白皙的上身肌膚,襯著飽滿有致的胸肌與腹肌。
段瑾彥趕緊抓了一件 T 恤,穿上。
他回頭看我,目光帶著慍意,像是在責怪我為什麼把他衣服給脫了。
我癟了癟嘴,好委屈啊。
我又不是饞他腹肌,我是看他昨晚熱得太難受了,才替他脫掉的。
「行啦,你倆快出來吃早餐吧,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小米海參粥。」
「好的阿姨。」
門一關,段瑾彥扭過身撲上了床,佯裝用枕頭揍我。
我壞笑著躲開他:「你昨晚做噩夢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愣,身板微微下壓:「……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夢嗎?」
「什麼?」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不覺加快。
「我夢見你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段瑾彥的聲音與神情,活脫脫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