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牽了不少人,解決了不少禍害,這是來自姻緣樹的獎賞。
我買了串糖葫蘆,剛付完錢,正準備美滋滋地品嘗時——
我轉身撞到了一個人!
抬頭一看,這張臉怎麼有點兒眼熟?
好像是一只公夜叉?
「還記得我麼?」他死死盯著我。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竟是發覺這張臉與記憶中的某人逐漸重合!
「覃巡……上仙?」
嚯,現在都這麼有夫妻相啦?
誰能告訴我,我在人間逍遙了幾十年,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遇到他?
「梔!瀾!」覃巡上仙咬牙切齒地叫出我的名字,那原本意氣風發的上仙,此刻瞧著,滿臉怨懟,像是整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訕訕笑了聲,「嗨,好久不見啦~我還有點事,咱們以后再敘舊……」
話音才落下,我跑了。
在人間這麼多年,早就鍛煉出了我跑路的本事。
哼,畢竟吃這行飯,總是招人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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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想到,我還是失策了。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我這小仙子也不是個例外啊!
我的確是跑了,但我跑到了另一位女仙的面前。
她的臉上多了幾條疤,手里拿著一把三叉戟,在太陽的光照下锃亮。
好巧,東海的夜叉女仙……
咱就是說,這夫妻倆能不能不要一天找上我?
跑路很累的!
我招了招手,轉頭又打算跑。
「就是你給我和覃巡牽的紅線?」
她一說話,我差點兒腿軟。
「不是,你……」認錯了!
我話還沒說完,夜叉女仙一把將我摟在胳肢窩下。
「謝謝你啊!」
?
我辯解的嘴忽然僵住了,頭頂升起了一絲疑惑。
為啥謝我?
「多虧你給我牽了覃巡,他可太扛得住揍了,我揍了他幾百次都沒死,不像以前那些個沒用的東西,一拳下去就嗝屁了。
」
「……哦。」
呵呵,神仙的悲喜總是互不相通。
22
而后我就在夜叉女仙的胳肢窩下面,聽她講起了馴夫的光榮事跡。
「我和覃巡認識的第一天,他就罵罵咧咧的,我可不受這氣,一拳上去,他竟然接住了。」
「這可是第一回,有個男人沒死在我的拳頭下。他越打我,我越興奮,非得把他打趴下。那回,我跟他打了三天三夜,我終于把他按在地上問他服不服。」
這個后續,我后來在和師父聯絡感情的時候,聽說了。
聽說是覃巡上仙被揍得鼻青臉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母夜叉,有本事你再打我一拳!」
然后一拳又一拳,都不帶停歇的。
夜叉本是東海的精怪,修成仙后,也難免暴力值翻倍。還有就是,成仙后的夜叉,越是受到攻擊,越是能打。
跟瘋了一樣。
當夜叉女仙馴服了覃巡上仙后,他再也不敢出去拈花惹草,欺騙小仙子的感情了。
因為,會挨更毒的揍。
但是,這并不妨礙夜叉女仙想跟他每天打一架,培養感情。
我聽完覃巡上仙的事跡,眼瞧著他已經追了過來。
夜叉女仙和他周旋時,我自然看到了覃巡上仙那恨不得殺了我的眼神。
我決定趕緊溜。
再不溜,吾命休矣。
23
我也不知逃到了何處,只知這里是師父告訴我的人間的避難所。
瞧著門口掛著的蓮花燈,竟叫我生出了些許熟悉感。
白霽也喜歡這樣的擺設。
想到白霽,我的心稍稍有點空落落的。
收回情緒,我敲了敲門。
師父告訴我說,因為覃巡被欺壓得極慘,所以他找到我后絕對饒不了我。
若是我無法處理,便來這里。
可……
無人回應。
看到覃巡上仙瘋了似的追過來,我咬咬牙,推開門進去了。
「多有打擾,得罪了。」
即便我沒關上門,覃巡上仙也不敢進來了。
院子里的蘭草雅致,長勢喜人。
我上去碰了碰,那蘭草便出聲了:「哪里來的小丫頭,別碰我啦!」
這年頭……草都會說話了!
我忙收回手,才發覺這是受了仙氣熏陶的草,不得了。
「得罪了。」
此地是仙家之地,且又能讓覃巡上仙望而卻步的,想來也就那幾位了吧?
我正思忖著,便聽外面的覃巡上仙大喊道:「梔瀾,有本事別跑到帝君的地盤,你出來,我們決一死戰!」
我心頭猛地一個咯噔,這里……是那位帝君的地盤?
24
我從未見過帝君,只聽其他仙子們說過,帝君乃天人之姿,且功德無量,法力無邊,便是天帝見到帝君,都得敬稱一聲「帝君」。
糟了,我該不會觸怒帝君吧?
僅在我思量的片刻,覃巡上仙的聲音沒了。
隨之而來落在我耳畔里的,嗓音清冽寡淡:「覃巡,退下。」
我沒看到聲音的主人是誰,卻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像極了我記憶中的那人。
我試圖在這里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一無所獲。
「帝君,小仙多謝帝君庇佑,多有打擾,還請帝君恕罪。」
說完,我便離開了。
我有個疑惑,我想去問師父。
只是我才剛來到南天門,我就看見了在南天門等候著我的某人。
至于我為什麼說他在等的是我。
因為我發覺,他的打扮與白霽一模一樣。
我不自覺地走上前去,他亦是感應到了我的到來。
當他轉身時,我看到他與白霽一般無二的面容,沉默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