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完我盯著手機半晌，他沒再回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打開手機看他回了一條，時間凌晨三點。

「主播，你的方法真有效，我確實不害怕了，但想了一晚上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然后我失眠了。笑哭.jpg 不過還是謝謝你。愛心光波.jpg」

唔……

總是一副冰川臉不茍言笑、做事雷厲風行的沈先生。

背地里還會賣萌。

受不鳥，不知道今后怎麼面對他，還好他平時都很忙，我作為一個公司的小嘍啰，一年到底也見不到他幾次。

想到這里，我松了口氣。

可事實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為什麼不早一點出門，這樣就不會在電梯里遇到他了。

喂，你一個公司老總，昨晚還失眠了，今天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算了算了，他不認識我，而且我還戴了口罩。

淡定淡定。

我對他彎眼一笑。

「沈總早。」

沈先生抬眼看了我一眼，凌烈的眼睛里透出讓人不易靠近的光。

他只是微微地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跟他一前一后地走進電梯。

我站在他身后，他身姿挺拔，面無表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嘖嘖，你昨晚委屈巴巴地跟我賣萌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沒想到，尊敬的沈國富沈先生，竟然也有兩副面孔。

我們公司在頂層。

電梯到三樓的時候燈忽然閃了一下。

我職業病犯了，掐指一算。

不好。

落點空亡，方位中央，謀事主十，兇。

電梯會上到十樓然后極速地下降。

（10）

我不是讓他撒糯米了嗎？

他到底照做了沒？

怎麼女鬼都追到公司來了？

還是大白天的，看來這小女鬼有兩下子。

我還不一定是她對手。

但我不可以交代在這里。

俗話說，好鬼不擋道。

擋道的不是好鬼。

「天圓地方，律令九方，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我嘰里咕嚕地嘴里念著咒語。

「咻咻咻！」比劃著手勢。

沈先生聽到我在背后嘰里咕嚕又張牙舞爪，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我。

看什麼看？你馬上要死了啊喂！

我這是在救你。

今晚不刷五十個火箭說不過去了哈。

我緊了緊臉上的口罩。

暫時顧不上他詫異的眼神，保命要緊。

我繼續手里的動作。

電梯來到第九層。

「天地玄黃！萬物伏誅！退！退！退！」

我大喝一聲，背上早已汗流浹背。

電梯里的燈總算是不閃了。

呼，嚇死我了。

我擦了把臉上的汗。

「叮！」

二十樓到了。

電梯門應聲打開。

可沈先生還站在邊上不出去。

看我干啥？你倒是出去啊。

我歪歪頭，做了個「您請」的動作。

他這才正正衣襟，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半小時后。

我就接到釘釘群通知。

「為關注員工精神狀態，體恤每一位員工，本公司本月起于每周五下午兩點開展員工心理咨詢服務，有需要的員工可以匿名的形式申請服務。」

是針對我嗎？應該不是吧。

他說的是「每一位」員工。

（11）

晚上還沒開直播。

就收到了浪跡天涯的微信。

「滴滴嘟嘟！」一連好幾條。

我不會暴露了吧。

我可是知道他不少秘密的人。

我忐忑地點開微信。

「主播，救命，纏著我的女鬼好像已經開始無差地別攻擊我周圍的人了。」

「怎麼回事？」我回復。

「今天我們公司一位女同事好像被她附體了，我親眼看到的。

這位女同事平時很內向，也不愛說話，今天突然在電梯里跳搖花手！一邊搖還一邊嚷著奇怪的話。」

搖花手？

花、手？

我坐在椅子上，重復我的手勢。

像花手嗎？

好像還真有點兒像。

（12）

算了，花手就花手。

至少沒暴露。

我想了一下回復他。

「我讓你撒糯米你撒好了嗎？撒好的話她沒辦法踏出你家半步。」

「抱歉，我家里……房間比較多，可能哪里漏掉了，那我明天叫幾個保潔阿姨來跟我再撒一遍。」

可惡，無形中被他給裝到了。

「所以……」

他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然后又停下，過一會兒又顯示「正在輸入中」。

好一會兒他發出幾個字。

「主播，真的只有找個八字硬的老婆才能破解嗎？」

「嗯，是這樣沒錯。」

「好，我知道了。」

（13）

自從電梯事件之后。

我就發現董事長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雖然我們還是極少見面的。

但作為一名行政助理。

一些必要的會議記錄、文件傳遞，我偶爾還是會進他辦公室，跟他打個照面。

他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

兩分不屑帶三分疑惑又帶點兒三分傲慢，再帶一分心疼？

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一個人的眼里怎麼能藏著那麼多東西？

我不禁又想起了他之前說的話。

「找一個八字硬的老婆。」

他作為公司董事長。

要看每個人的檔案那還不容易。

檔案上有我的身份證。

他只要再找個懂行的一看。

就看得出誰的八字最硬。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

哦，不不不。

他年紀跟我爸差不多大。

就算是為金錢折腰，那也不可。

而且我很小的時候，爺爺給我算過。

我可是要嫁如意郎君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我托著腮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的時候。

「啪！」

一沓文件丟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