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奧利奧是什麼,再見她擠眉弄眼的神色,恍然大悟。
我都氣笑了,抬腿踹她:「玩你的煙花去!」
她一溜煙地跑了。
另一邊,不知我爸媽跟唐河說了什麼,他神情有些尷尬,仍然配合著點頭。
好容易他們說完了,大姑拉著我爸媽去放鞭炮,唐河得以抽身,朝我走來。
我說:「對不起,把你拉下水了。」
唐河也笑起來:「這種感覺的確很新奇,但你不需要為此道歉。」
他聳了聳肩:「今天看見你和你的男朋友在路燈下,畫面很美好。」
我窘迫得要死,眼看著我爸媽走遠了,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的手機能不能借我一下?」
唐河再一次替我打了掩護。
看上去我在和他講話,實際上我把耳機偷偷戴上,在跟謝驍打電話。
接到陌生來電的時候,謝驍的聲音有點兒冷,一聽就心情不好的樣子,冷漠地問:「誰?」
我壓低聲音:「是我,許莞爾,我的手機被沒收了。」
他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很溫柔,急迫地問:「你怎麼樣?阿姨有沒有為難你?實在不行你就說是我逼迫你的。」
天寒地凍,我卻覺得心里很暖,非常暖。
唐河還站著面前,我不好說什麼,只說:「我一切都好。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
謝驍故意兇巴巴:「笨蛋。跟我說對不起,晚上回家揍你。」
我配合地問:「在哪里揍?」
他輕輕地笑起來:「你說呢?」
雖然心里有預期,臉還是紅了。
唐河輕咳一聲,我就見爸爸媽媽放完了鞭炮,正在往回走。
我連忙說:「我得掛電話了。」
謝驍說:「嗯,你掛吧。」
即將按下掛斷鍵的一秒,聽見謝驍喊我名字。
「莞爾,一切有我,我會來處理,你別擔心。」
他低沉緩慢的聲音,仿佛透過無形的電磁波,慢慢地淌進了我的心里。
11寒假我被禁足了。
唐河跟我爸媽委婉表示,我們倆年齡差異大,可能不合適。
同時他還很仗義地表示,提出這個并非因為上次看見我和謝驍,而是早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以為這樣能救我于水火,殊不知問題的癥結并不在他身上。
我爸媽只是不能接受我腳踏兩只船的行為,更別提我還是在那麼多親戚面前曝光的。
我爸倒還好,我媽就差把「教女無方」四個字寫在臉上、貼在墻上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同時也在糾結:高中早戀和腳踏兩只船,到底哪個罪名更重啊?
……要不直接攤牌算了。
但我又怕我媽發散思維,從早戀問到別的方面。
雖然我和謝驍沒有越雷池一步,但我們的確在雷池的邊緣瘋狂地蹦迪啊!
就這麼糾結著,寒假很快就要結束了,而我和謝驍也一直沒能再見上面。
送我去高鐵站的路上,我媽把手機交還給我,說:「按理說,你是大學生了,感情方面我們不能多管閑事。但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不管什麼時候,爸爸媽媽都要教育好你。」
我怏怏地接過手機。
她嘆了口氣,說:「你去上學了,跟謝驍又是同一個城市,我也管不了你。但是,不管你怎麼選,不能選一個心里有別人的,最終吃苦頭的人是你啊莞爾。」
我握著手機,低下了頭。
剛出高鐵站就看見了謝驍。
我拉著笨重的行李箱,沖他跑過去。
他張開了雙臂,托著我的腿,穩穩地把我抱了起來。
不知抱了多久,旅客們經過,有些仿佛也被感染,微微笑起來。
我后知后覺地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你放我下來,你會累。」
他輕笑一聲,說:「不累,我體力好。」
我有點兒臉紅,捶了他一記。
他又貼耳過來:「而且,我忍了很久了。」
很快,他就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酒店房間的門都是用腿撞上的,手根本沒有空。
我和他斷斷續續地接吻,大腦有些缺氧,渾身都像過了電。
半個月的分別,竟然那麼漫長。
漫長到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念。
記憶的最后,是他抱著我去洗澡,然后耐心地給我吹干了頭發。
我只是枕在他腿上,側身抱著他的腰,就這麼睡著了,睡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最踏實的一覺。
春季學期里,我們班很不幸地被抽中了省里的體育素質測試。
簡單地說,就是上學期跑過一次的 2400 米,我們又要再跑一次了。
這個通知來得突然,在這之前,我為了寫一個課程作業,連續通宵了一個禮拜。
真的站上跑道的那天,才體會到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心臟跳得很急促,腸胃翻涌,緊緊攪和在一起。耳朵完全聽不見聲音了,仿佛無限擴張,只能聽見一聲接一聲的心跳。
我是在跨過終點線的時候暈倒的。
成績合格了,但是人被送進了醫院。
同學說體育老師都慌了,打了 120,生怕我出什麼意外。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睜眼就發現手腕上系了根繩,繩的另一端在謝驍的手上。
他那麼高大的一個人,憋憋屈屈地窩在椅子里打盹,眼下都是青的。
隔壁病床的老奶奶看見我醒了,努努嘴:「你男朋友怕你醒的時候他睡著了,特意系了根繩子,你動一動,他就能醒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