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猝不及防地看了個正著。
天哪……當初他死活要堅守底線,還哄我說是怕我受不了,原來是真的。
這種程度,我真的會受不了。
我紅著臉把干凈的浴巾給他蓋上,又去洗手間接了盆水給他物理降溫。
毛巾才擦到胸口,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力氣很大,我被拽得猝不及防,手肘撐在他身體兩側,勉強地保持平衡。
謝驍半睜著眼,含糊地說:「癢。」
我只好哄他:「不擦了,你松手好不好?」
他沒松手,反而把我拉了下來,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謝驍喃喃:「又做夢了嗎?又夢見你了。」
我有點鼻酸,輕聲地告訴他:「不是夢,我在你身邊。」
他迷迷糊糊地抱緊我:「你別走,我難受。」
我低聲地說:「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我陪他躺了好一會兒,自己不知不覺地也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片黑暗,我笨重的羽絨服已經被脫掉了,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枕側是空的。
心里很慌張,我急忙膝行去摸索燈的開關,整個人踩空了,重重地摔在地上,錐心地疼。
浴室的燈突然亮了,謝驍循聲出來。
借著浴室透出的微光,我看見他頭發濕漉漉的,身上松散地系著浴衣,嘶。
他語氣很著急:「莞爾?你怎麼了?」
我小聲地說:「我在你腳下……好像是摔到尾椎骨了。」
謝驍按亮了燈,手臂穿過我的肩膀和膝彎,輕巧地把我抱了起來。
可他并不急著放下。
燈光明亮,我能看見他的眼睛有異樣的濕潤,臉頰和鼻尖也是紅撲撲的。
聯想到謝詩意發給我的關于這類藥物的效力時間……嗯,服用后兩個小時開始漸漸地起效。
我不由得縮了縮。
「你放我下來……我躺會兒就好了。」我說。
謝驍輕輕地把我放在床上,手指卻沒離開。
「躺會兒怎麼能好?我幫你按摩。」他說。
他的手指很熱,認真地在按尾椎骨那塊兒。
可是,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我紅著臉摁下他的手:「你別按了,我不疼了。」
謝驍眼神幽深,反握住我的手,帶向他身上:「我有點兒疼,你幫我按按,好不好?」
我連滾帶爬地躲開,求饒:「我真的不行。」
謝驍低聲地說:「你的閨蜜給我打電話,說有辦法讓你爸媽接受我,我才過來的,沒想到她會對我做這種事。」
原來他都知道,卻從不給我壓力……
我覺得很愧疚:「對不起。」
謝驍長臂一伸,把我圈在懷里,低頭吻我眼睛,淺淺的、壓抑著欲望的。
「那該怎麼補償我?」他問。
我糾結:「你想要什麼補償?送你一套游戲……」
「裝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他隨手拿了個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晃了晃。
是陳思維留在這里的東西。
嶄新的,甚至還沒拆封的,在燈光照耀下,散發著金屬的冷光。
謝驍迫近我,啞聲說:「我們來玩游戲吧。」
我下意識要逃,被他拖回來。
他黑漆漆的眼睛像看獵物那樣看我,他說:「莞爾,你乖一點。」
謝驍按滅了燈。
我的世界變得混沌,唯有他是具象的。
像大海里的船,載著我浮浮沉沉,仿佛會在愉悅和糾纏中駛向世界末日。
但在最后關頭,他以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停了下來。
我有些缺氧地抱著他的腰,喃喃:「怎麼不繼續?」
謝驍忍耐地吻我額頭,說:「要等到我們結婚那天。」
謝驍生日那天是正月里,我計劃先去小姑姑家拜年,晚上再偷偷溜走。
一大家子人,打麻將的打麻將,看春晚重播的看春晚重播,總之七嘴八舌,熱鬧得沒停過。
我在專心逗小侄女,沒留神,小姑姑把話題引到我身上了。
「咱們家的傳統啊,就是高中以前,戀愛免談;高中以后,恨不得立馬結婚。莞爾,你有對象了沒?」
我還沒說話,我媽已經說了:「沒呢,但是她爸給她介紹了一個,兩個人處得挺好的,是不?」
她說的是唐河。
我糾結道:「是的……」
我爸正打麻將呢,順風耳似的,大聲說:「老婆,唐河今年過年沒回家,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起吃飯啊!」
我小姑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快快快,領來我們瞅瞅,把關把關。」
我正要偷偷摸摸給唐河發微信求他別來,沒想到我媽的電話已經打通了。
我媽一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唐河再三推辭,還是抵擋不了中年阿姨的攻勢,最終被迫答應了。
他來的時候,禮數周全地拎了很多禮品,又一一禮貌地打招呼,讓長輩看得很滿意。
兼之他今天穿了黑色大衣,戴著金絲眼鏡,整個人風度翩翩,讓我的堂姐妹們看得也很滿意。
唯有我,在一片艷羨的目光中,簡直是坐立難安。
唐河被安排在我身邊坐下,低聲說:「本來想拒絕的,盛情難卻。」
我給了他一個「兄弟我懂」的眼神,畢竟我聽了全程,我媽那張嘴,凡人都拒絕不了啊,嗚嗚嗚。
那邊,謝驍的生日宴已經在進行中了。
他給我發信息,問我什麼時候到。
我點開他拍的視頻,一群人齊刷刷地喊:「嫂子快來!」
嚇得我手一抖,把微信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