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正躺在沙發上睡覺,睡眼惺忪地起來給我們登記。
我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然后轉過頭:「阿澄啊,登記需要兩個人的身份證一起呢。」
說完我沖著老張使了個眼色,老張立刻反應過來:「啊對,現在需要兩個人一起登記。」
阿澄有些為難,在背包里的夾層找了半天才掏出來,只是他并沒有遞給我,而是直接繞過我給了老張。
「白澄……云南西江苗寨……」
老張有個習慣就是一邊登記一邊說出來,阿澄臉色立刻就變了,想制止老張,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不停地觀察著我的臉色。
別說,這個地方怎麼還有些耳熟?就是不知道從哪里聽過,大概是從電視里?
見我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阿澄松了口氣。
登記好,老張告訴我們只剩下一間房了,也好,省錢了。
臨上去前老張沖我挑了個眼,意思是他都懂。
12
我懶得和他解釋,到了房間里,我多少有點煩躁。
可是沒辦法,他有蠱蟲有能力,不至于非得留在我這里不走。雖然我沒錢也沒色,但我被騙怕了,我只能用這個方式來排除一下,總比一直有疑心的強。
阿澄端正地坐在床上,就和小學生一樣。
「姐姐,咱們不睡覺嗎?」
「睡什麼,咱們賞雨。」
我胡說八道了幾句,可等了兩個小時警察都沒有來,看來他不是在逃犯,那他說的犯錯讓我原諒是什麼意思?
我正要問問阿澄,突然手機里收到一條短信。
「清清生日快樂!」
發送人是我前男友,這個渣男即便是分了手還逢年過節都給我發信息祝福,卻對還錢的事只字不提。
我剛要關閉對話框,就看到我居然還有沒發送的草稿。
「聽說你家拆遷了,還不趕緊把學費還給我!!!我知道你家住哪里……」
只是草稿寫到一半就沒了,最重要的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轉過頭,阿澄正歪著頭看著我,然后視線落在了手機上。
他臉色頓時一變,人也下意識地往床里退了退:「姐姐……」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是不是你用了那種失憶的法子?那可是三萬塊錢啊!」
「是我用了,姐姐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和那個渣男有糾葛,也不想讓你再傷心難過,錢我可以幫你再賺,可是有些事情我只能幫一次……」
阿澄欲言又止,可我現在心里只有那三萬塊錢。
至于他為什麼知道渣男的事情,大概是他到小旅館送餐的時候老張告訴他的。
老張向來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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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都是痛,當初我靠著小燒烤供前男友讀研,誰知他上岸第一劍就把我斬了。
當時我難受得要死要活,可現在想起來也只心疼那三萬塊錢,對于他的那種類似王寶釧的感情一點都沒了。
我來不及想其他,因為我對于前男友其他事情都沒有印象了,我翻著聊天記錄,終于發現前幾天我還和另外一個朋友聊過。
就是她把渣男最近的情況告訴我的。
好家伙阿澄居然把這個記憶也給我抹除了,這算是定點作業嗎?
這麼一折騰就已經早上了,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上班的點。
阿澄雖然讓我失憶了,但他也算是不想讓我再見渣男再次傷心,我也不太忍心苛責他。
看著阿澄低頭不語,我心軟了:「下次不許了啊,三萬塊錢咱們能買多少大腰子?再說了,我對渣男已經沒感覺了,他不是前男友,而是欠款人。」
雖然當時是我主動給的,但是他拿著我的生活費去請別的女生吃喝玩樂,對我就每天微信一句問候,和云戀愛一樣,那我就不能忍了。
阿澄抬起頭:「真的?姐姐已經全都放下了?」
我點點頭,阿澄笑得燦爛:「太好了,我還擔心姐姐知道我用蠱會報警抓我,村子的支書說過,平時不讓我們用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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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就是電話里你說的報警?那老大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瞞著了,直接問了出來。
阿澄臉色一紅:「我們村子里要舉辦選美比賽,他們非得讓我回去,上次我代表寨子得了第一,贏了一頭豬……」
選美比賽……
我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可又很快消失,再想回想,卻什麼都抓不住。
「姐姐你怎麼了?」
阿澄關心地看著我。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的選美比賽我好像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了……」
阿澄笑了笑:「我們苗族節日挺多,每到節日都會慶祝,發抖音的也很多,就像是前段時間的跳花節也是很熱鬧呢。」
「你說得對,可能是我從網上看過吧。對了,你說的跳花節是什麼?名字還挺好聽。」
大概是我通宵沒睡的緣故,記憶也不好了,年紀大了不能再熬了。
阿澄似乎是松了口氣:「跳花節啊,就是看到好看的花就采回家……」
「那倒是挺有意思……」
我本來想自己去,但是阿澄堅持要陪著我,我一琢磨也對,多個人多個幫手,更別說是善蠱的阿澄。
我帶著阿澄先去吃了早飯,下樓的時候還看到了擠眉弄眼的老張:「呦,昨天看你們的燈一晚上沒滅,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