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這麼拼嗎？你這是自爆嗎？」

我感覺到褲子里的手機在振動，屋子里所有人都沒緩過來，估計也被影帝自爆感情史震撼到了。

我側過身，背對著鏡頭，打開手機。

我以為是什麼急事，看到的卻是央央一條接一條的信息。

「笑辭！天啊！」

「天啊！天啊！！！」

「你沒看到鏡頭，但是我們在監控室看得一清二楚啊！」

「拍得太清晰了，嗚嗚嗚，太好嗑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啊！」

「影帝寫答案的時候，看的是你啊！」

我腦子嗡地一下，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到李閱途叫我。

是一貫的不緊不慢。

「沈笑辭。」

我回身，面對眼前的一堆數學題，而李閱途正懶洋洋地靠在門邊給我遞筆。

「你高中不是奧數金牌嗎？」

也許是央央剛剛的話讓我覺得心悸，我腦子有片刻的空白，機械地接過筆，忘記了這段也會被攝像機拍到。

嘴上卻沒半點退讓。

「是啊，只比沒保送的你厲害一點點。」

他笑了下：「是啊，你保送了，我也只能拿個狀元意思一下，我也不差。」

6

我很想吐槽，跟我比什麼，可是央央的話在我腦子里再次閃過。

「我也不差」的意味就變了。

言外之意聽起來就像是——我配得上你。

我不敢多想，接過筆，同時感受到了周圍隊友驚訝的目光。

我看了看題板上的問題，安撫他們。

「小學數學題。」

我那會兒不知道，監控室里導演轉頭問準備題目的編導：「讓你出有點難度的，才有看頭，怎麼回事？」

策劃一邊震驚一邊擦汗。

「我這找到的都是高中奧賽題啊。」

我的隊友看著我隨便劃了幾下，就算出了結果，表示不可思議。

最后一題是個問答題，不用算。

「什麼函數處處連續卻處處不可導？」

這可是一個著名的數學反例，出題人看來是花了心思的。

我在題板上寫上答案。

「Weierstrass function」。

我幾乎是秒掉了所有題目，沒看到監控室里導演和工作人員當時的表情。

據央央后來和我形容，所有人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然后就是導演的大嗓門。

「沈老師的經紀人呢？！她有沒有檔期？快問問能不能來節目做常駐嘉賓！快點！」

「這是專業搞競賽的水平吧？」

「這也太快了吧，十分鐘都不到？」

「別的組還卡在第一題呢！」

「這姐是大神吧，我看 A 大的人都還沒解完呢。」

「咱們節目要大火了！」

過關后，大門向我們打開，室外的陽光有點刺眼。

趙燃走在我旁邊，跟我說：「笑辭，你這小學數學題是來自火星的小學嗎？」

我笑笑：「運氣好，剛好都會做。」

周一濤也來問：「笑辭，你大學不是學表演的嗎？」

我回他：「沒，我大學是學數學的。」

李閱途走在我身邊，云淡風輕地補了一句：「她高中是 IMO 中國隊的成員。」

我睨了李閱途一眼，讓他別多話。

周一濤問：「什麼是 IMO？」

趙燃接話：「我搜搜……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我們是第一個出密室的，因為別組的人都還沒出來，導演看了看監控器上其他組的進度，讓我們去休息一下。

后來別的組過了好久才出來，聽說我們不到十分鐘就過關了，個個吃驚得說不出話，尤其是 A 大和 B 大的那幾個高才生。

他們拿著手機搜了好一會兒，接著過來把我和李閱途團團圍住。

「學姐，你是不是傳說中 xx 那屆 IMO 國家隊唯一的女隊員？」

「天啊，那屆你們六個人全部滿分拿的團體冠軍啊，創造了歷史，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沒想到這種陳年往事他們都記得。

我聽到李閱途在旁邊笑了下：「這幾位是你的真粉絲。」

他們突然把話題轉向了李閱途。

「學長，學姐她高中是天賦型還是努力型啊？」

為什麼他們默認我和李閱途一個高中了？大概是因為李閱途的語氣太過熟稔。

「她啊，無賴型。」

眾人：「？」

李閱途：「她總是抄我作業。」

我沒有拆穿他，只是心里腹誹：這人怎麼說假話還臉不紅心不跳？

7

那天后來幾關都是體力題加智力題，我體力不太行，有一關是每個人要先跑一圈才能再答題。

而且必須是本人回答，不能同伴來替。

同樣很慘的還有林芝芝，我們兩個女生體力已經快透支了。

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李閱途指了下他自己的肩膀。

「上來，背你。」

我猶豫了一下，偏頭看到了周一濤也學著李閱途的做法，背起了坐在地上的林芝芝。

算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緋聞了。

「謝謝。」

我環著他的脖子，感覺到李閱途明顯僵硬了一下。

我心一頓，問：「我很沉嗎？」

李閱途聲音略低，語調卻是欠欠的：「重死了。」

「你不能這麼說女明星……」

當天節目錄制結束后，我因為身體原因沒能參加晚宴，單獨和央央提前回了酒店。

隱約中，我聽到不知道是央央的還是我的手機一直在響。

蓋著厚被子，我感覺我有點發燒。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李閱途正在我對面的沙發上。

「你怎麼在這兒？」

我摸著找手機，他遞給我。

「怎麼，用腦過度，CPU 燒了？」

我回他：「你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