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懦卑鄙,生在陰暗的環境下,然而皇城里風光霽月的攝政王卻對我偏寵異常,我恃寵而驕他便愈興奮,春宵帳暖他唇邊含笑。
「你做的每一樁事都足以挫骨揚灰。」
我眼眸縮了縮,他笑意盈盈,手指擒著我下巴親了口:「是以小玉務必好好珍重這張臉。」
1.
自小娘親便灌輸我夫家富貴才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不要像她一樣做陪男人的臟活兒。
我聽她的話,娘親去世后我恰好成年,年紀小又長了張很不錯的臉,耍心思勾搭了員外,花言巧語讓他贖了我再給他獻身,等他花了錢,我再想辦法告訴他夫人,想著趁亂逃跑也沒人會去追蹤我的下落。
只是我委實沒想到真的追來了。
那日天陰冷,還下著雨,我望見街邊有一富貴的轎子,沒有車夫,我想都沒想便跳了上去。
我落湯雞一樣,馬車里是位如珠如玉的公子,端的是一副天下絕色的好相貌,衣著華貴,聽見動靜他懶洋洋地掀開眼簾,眸光深幽卻更顯容貌無雙。
娘親說我有副讓人可憐的皮子,我眼波流轉間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嗓音發著嬌滴滴的顫音:
「公子,您大發慈悲救救奴家吧,我娘親沒了,他們便要強搶民女,讓我給員外做小妾……」
大抵沉默的時候太長,我眼淚都要哭干了,只好小心打量他,見那公子抬起我下巴:「怎麼救?」
我看他衣飾不錯,大概也是顯赫人家。
是以我又擠出一滴眼淚:「奴家愿意做您府上的丫鬟,只要能逃出員外家的狼豺虎穴。」
說來,既抬了我下巴,說不準他看上我了。
比起員外那肥胖的五花肉,眼前人好不知多少倍。
外面家丁追來的聲音突兀,馬車被圍住,而我已然被那人脫下濕漉漉的外袍抱在懷里,清香包裹,思緒迷迷糊糊之際,聽外面男子音質冷漠。
「大膽,攝政王的馬車也是你們攔的!」
一字一句我僵在原地,大抵是瞧見我反應,這個叫攝政王的長臂推開車簾,讓他們看清里面情境。
我把臉埋進他懷里更嚴實,臉色慘白。
男人話音很淡,分不清喜怒。
「浮生,給他們五十兩交差。」
等動靜歇了,周稱戈垂睫,手掌一下一下地落在我背上,像哄著寵物般,而后摸著我發絲:
「記著,往后歸本王了。」
2.
周稱戈很奇怪,自我來了王府他從未碰過我,甚至忘記我了,我只得在院子里做清掃的活,來了很久的雜事婢女看不上我,處處矯揉造作,處處針對我。
還讓我辛苦做了好久的活,刁難我。
她說我長了雙狐貍眼,處處勾人,不安好心。
我覺得她說得對,來了幾日,這府里的廚子和管家叫我勾搭個遍,又心高氣傲想著,等我把王爺招至帳中,姐姐專挑她來伺候我,讓她給我洗腳。
切。
不過我日日觀摩,發覺這王爺有處庭院輕易沒人進的,除了他的侍衛就連個女的都沒有。
聽說王爺如今二十有三,府中沒有妻妾,也沒有通房丫頭,若不是有疾,便就是……呵,有疾。
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這日周稱戈醉酒而歸,我提早便從管家口中得知他的習慣是睡前去湯泉沐浴,是以提前我便躲在了湯泉玉壁處,水舒服得我想瞇眼睛。
下一瞬水流聲傳來,我屏住呼吸慢慢下水,未想還沒主動出擊,周稱戈手臂便已經將我提了上來。
我臉不受控紅了陣,眼睫濕漉漉的,眼眸無辜,微微一笑:「王爺,我來伺候你如何?」
周稱戈仍舊好整以暇,他笑了。
「哦?你叫什麼名字?」
我靠近:「小玉,娘親取的名字。」
周稱戈垂睫道:「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取的嗎?」
這是嘲諷,不過沒關系,我深呼口氣親了下他,學著怡紅樓姨娘們在他耳側呵氣如蘭:「沒關系,王爺,小玉如今不是得到了嗎?」
周稱戈任我行,卻絲毫不為所動,我都倦了,懷疑他就是有疾,下一瞬身體被人騰空抱起,我渾身一涼,身體抖了抖。
他話音懶懶:「現在不是抖的時候。」
我還不甚了解他話里的意思,直到春宵帳暖我抬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最后消失意識前我望著天色將明,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笑著在我耳邊道:「滿意嗎?」
我說不出話來,徹底昏睡過去。
太可怕了。
3.
我得寵了,周稱戈將我放在身邊,我便恃寵而驕,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用什麼就用什麼。
我還將從前嚼舌根的那位姐姐請過來,趁著王爺不在,讓她打水給我洗腳,她面色憤懣卻無可作為,我道:「好好洗呀,王爺很喜歡我這雙腳呢。」
她大抵忍不住了,瞪著我。
我便直接踹倒洗腳水灑了一地。
我故作遺憾,笑著:「還沒洗好,你再去打水吧。」
傍晚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等醒來方換好新羅裙,梳洗打扮后就聽王爺回來了。
我瞧著鏡子里的人面色紅潤,喜氣洋洋出門迎接,可沒成想王爺前有一賤婢,她跪著哭泣悉數告我的罪狀,正是今日給我洗腳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