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太監通報李將軍到。
皇上展了展手,冷笑道,「今兒個真是熱鬧啊。」待宣李將軍進來后,他又換上了一副和藹的笑容。
那李將軍生的很是好看,長眉入鬢,劍眉星目,一副天人之姿,我覺得很是熟悉。
再一看才認出來他是那日宴會上幫我之人。
他行過禮后,徑直走到我身旁跪下。
「臣請陛下處罰太子殿下。」
我不由自主的瞥了他一眼,沖他笑了笑。
直到聽見李桐月上前一步,惱怒的叫了一聲哥哥,我又把笑收了起來。
哦,原來是李桐月她將軍哥哥啊。
那沒事了。
17.
宛貴妃也跪在我身邊,只聽李晗之道,「有道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殿下公然闖入公主府害命,顯然是不將大周律法放在眼里。」
他說著,重重稽首,「還請陛下從重處罰」
皇上有些為難,隨即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蕭長贏,好似是希望蕭長贏說不用處罰了。
蕭長贏卻只是淡淡點頭,「臣也認為應當重罰太子。」
皇上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李桐月臉色更加難看,良久,皇上才點了點頭,責罰太子三月俸銀,禁足兩月。
我嬤嬤的一條命,才不過換他禁足幾月。
這宮里,人命是當真不值錢啊。
18.
出了御書房,蕭長贏卻叫住了我。
他一臉審視的望著我,「沈初宜,你說人是會變得嗎?」
我有些無語凝噎,敷衍的點點頭,然后轉身欲走,卻被他拽住了。
他目光如炬帶著審查。
「你今日在御書房為奴申冤是真心的嗎,還是……只為做戲?」
我被他氣笑了,甩開了他的手,理了理衣袍,「蕭丞相這話當真是有意思,我做戲為的是給誰看啊?」
「那你為何要劃傷桐月的臉?」
我翻了個白眼,「蕭丞相,無論你信與不信,李桐月的臉都不是我劃傷的。
至少我本意無此。」
蕭長贏定定的看了我良久,忽然笑了。
「罷了,你陪我到這杏花林走走吧。回想起來好久沒同你說過話了。」
「不必了。」
我現在看見他只覺得惡心。
蕭長贏臉色一沉,忽然變得很難看,微瞇著一雙眸子,「怎麼,這才幾天,嘉樂就對我沒有半分情誼了?」
我只覺得好笑,「蕭丞相,感情之事不像話本子,哪有那麼多纏綿悱惻,你兒時總背著我走過長陽殿后的杏花道。」
我望向長陽殿的方向,不覺回憶起兒時和蕭長贏的相處,如今只覺得凄涼。
「如今長陽殿還是長陽殿」
「杏花林還是杏花林」
「只不過這條路」
「我再不想同你走了」
19.
春喜一路上沉默不語,直到出了宮才突然問起,「公主,蕭丞相怎麼會突然轉變?」
我盯著前方一篇虛無出了神,良久才反應過來回她,「他呀,他不傻。」
馬車跌跌蕩蕩回公主府,我緊緊抱住陳嬤嬤的尸體,撫摸她早已冰涼的臉頰。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春喜掀開馬車簾稟報,是李晗之御馬攔在了路中央。
這時李晗之的聲音響了起來,「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只覺得這李家兄妹著落讓人厭煩,于是合上眸子冷靜了片刻才回道,「否。」
沒想到馬車簾突然被人掀起,隨后一個高大的身影擠了進來。
「那在下只好進來了。」
?要不要臉?!
李晗之端坐在一旁笑著望向我,目光卻停留在我被挑斷手筋的手腕。
「公主就是用這只手劃傷了桐月的臉?」
我愈發不耐煩,「你不是知道嗎?」
李晗之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很是危險。
「公主怎知在下知道?」
我揉了揉眉心,「那日我公主府那般多的人又不是都是瞎。只不過李桐月的確夠狠。」
李晗之的眸色愈發危險,「怎麼說?」
我露出一個溫婉可人的微笑來隔應他,「大將軍這話就有點明知故問了。為了讓蕭長贏厭棄我,為了讓我名聲掃地,她甚至不惜往我公主府安插人手劃傷自己的臉。」
我頓了頓,又道「如此篤定蕭長贏是個不重外在的人,也是信任的很啊。」
「只可惜……李將軍和蕭丞相都不傻。」
這種事情只要一查便知,李桐月的手段并不高明,我能查出來,他們自然也能。
真是想知道蕭長贏知道真相的時候,是何等的心情。
李晗之忽然展顏一笑,「嘉樂公主當真聰慧,人人都道你是個草包,如今看來……」
「也不全是草。」
「?」
我正欲罵他幾句,就見李晗之極快的行了個禮,說「在下失陪了」,然后跳下了我的馬車。
于是我只能掀開馬車簾大聲的喊道,「李晗之,你個……大蠢豬。」
話到用時方恨少,我根本不會罵人……
我只聽李晗之放聲大笑,「沈初宜,蠢死你算了。」
20.
第二日李晗之下了貼,邀我出去游玩。
我聽春喜說李晗之與李桐月的關系素來不和,于是我便樂呵呵去了。
結果人家邀請女眷都是賞花,李晗之邀請我與他一同上墳。
不僅如此,我還親眼見到了他的墳……
對此,李晗之的解釋是:怕死后無人斂尸首,于是早堆墳,早安冢。
我看見機會,于是見縫插針道,「難道李公子和桐月妹妹關系不好?」
李晗之聞言正在燒紙的手一頓,掏了掏耳朵望著我「誰的桐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