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婚事和人,如今我都不要了。
「皇祖母,既然李姑娘和蕭丞相兩情相悅,那就成全他們吧。」
太后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頭。
我肯退這一步,她很是滿意。
06.
我覺得我沈初宜終于長本事了。
打蕭長贏那一巴掌我幾乎用盡了全力,可是誰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心慌。
我本就是個極其貪生怕死的人。
為了我大周的公主的尊嚴,我一步一步走向門口,端著周皇室最標準的禮儀。
但不知是誰絆了我一腳,我摔趴在地上,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嘲諷恥笑。
「端什麼公主的架子啊,有些人披著鳳凰毛,但是內里還是只麻雀。」
這句話我耳熟的很,太子幼時經常這樣說。
「沈初宜,父皇兒女眾多,皆是人中龍鳳,唯獨你……是只上不得臺面的野雞。」
年僅十歲的小太子正是頑劣的年紀,他重重把我推到在地,「你母妃不過是個洗腳婢,你也配稱公主?」
那時的蕭長贏將我扶了起來,他眼底滿是著急的問我有沒有事,有沒有摔疼,然后重重將小太子推倒在地。
那一次,蕭長贏被他的丞相父親罰跪在宮門外一整夜,無論他父親怎麼打罵都不肯認錯。
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我頓時抬眸對上一雙粲然星目。
不是蕭長贏。
「公主沒事吧?」
我搖搖頭,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借力爬了起來,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蕭長贏身上。
他正笑意盈盈的和李桐月說話,對上我的視線,他神情厭惡別開了腦袋。
我自嘲的笑了笑,卻聽扶起我那人笑道,「我聽聞前段時日,蕭丞相和李姑娘時常吟詩作賦,泛舟采蓮,雖與公主婚約尚在,但是感情甚篤……」
頓了頓,他又道,「本以為蕭丞相是想將李姑娘納為妾,沒想到是想娶為妻啊,當真是佳話。」
「原來婚約也是做不得數的。」
李桐月臉色很難看,委屈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那人一個眼刀子飛來,她便乖乖閉上了嘴。
蕭長贏一把將李桐月扯到身后,護在她面前,「將軍有話不妨直說,桐月對我有救命之恩……」
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那李將軍笑意更深,「哦,原來蕭丞相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許啊,如此婦人之舉,格局當真是大。」
「若非蕭丞相對其只有恩情?」
蕭長贏臉色發青,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
若是承認并非只有恩情,便是承認他背叛我在先,若是承認只有恩情,那便是在說自己對李桐月無意。
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是京都的笑話。
這將軍,好生嘴毒。
只是將軍眾多,不知他是哪個?
太后此時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你們這幫年輕人啊,喜歡與不喜歡都很正常,何況嘉樂她行事粗鄙,也怪不得蕭丞相另覓良人了。」
她一臉慈祥的笑著,但是李將軍顯然不吃這一套,他微瞇著一雙眸子打量著太后。
「此話差矣,微臣認為小公主哪怕被退親,都謹記周皇室的禮儀,言談舉止頗有大周皇室之風范……」
他轉頭看向李桐月,「反觀李小姐,尚未訂親就與男子私相授受,整日拋頭露面,游走于京城男子之間,有損女子清譽。」
「臣煩請太后小懲一番,以示懲戒。」
李桐月氣的眼歪嘴斜,望向李將軍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李將軍恍若未見,朝我行了個禮。
「公主可以回府了,微臣緊隨其后為你開道,只不過這次可要站穩了,不然若是連累微臣一起摔了」
他頓了頓,環顧四周,滿滿的威脅。
「指不定微臣的劍尖就對準他們誰了。」
我福了福身子,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
李將軍果真一路護送我回了別院,他拱拱手,「煩請公主殿下長點腦子,若是以后再遇到這般人,記得打罵回去,莫要再忍氣吞聲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也沒來得及罵回去。
陳嬤嬤正在刺繡,見我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繡樣,「嬌嬌衣服怎的臟了?」
我裝作不在意的笑著拍打衣服上的塵土,「是嬌嬌不小心摔倒了,沒事的嬤嬤。」
她也笑了,伸出指尖戳了戳我的鼻尖。
「那麼大個姑娘了,還那麼頑皮,以后嫁人可怎麼辦啊」
我撒嬌般依偎在她身旁,卻不自覺流出來了眼淚,「嬌嬌才不嫁人呢,嬌嬌要一直陪著嬤嬤。」
「傻姑娘。」
正在這時春喜推門走了進來,端來了一盤子珠寶首飾,個個都精致的很。
「公主,這些都是宛貴妃送來的,讓公主莫要傷心,是蕭丞相配不上公主。」
宛貴妃對我向來極好,我的母妃死后她便一直在接濟我,給我送衣服首飾。
「春喜,你去替我謝謝宛貴妃,就說她的心意,我收下了。」
春喜點點頭,笑著跑了出去。
07.
李桐月是真鬧騰。
她穿著素衣在我公主府門前跪了一夜,哭的梨花帶雨讓我原諒他。
我被她擾的不耐煩,打開了大門。
「你一大清早在這嚎什麼喪?」
李桐月紅腫著一雙眼睛,看見我出來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公主莫要生氣,一切都是桐月的錯,公主千萬不要怪罪長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