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澤也低下頭,一副順從乖巧的模樣。
我看著眼前一幕,眉頭皺成了川字,我有點生理不適了。
我從小被家里人寵壞了,性格難免有點驕蠻。
我與男友肖澤戀愛四年,他就寵著我,慣著我四年,簡直是百依百順。
只要是我想吃的,他凌晨三點都能立馬起床給我做了送過來。
和我在一起后,也自覺與異性保持距離。
吵架時,也不管是誰的錯,他都會耐著性子主動認錯哄我,滿足了我對另一半所有的幻想。
就連我爸媽都說雖然肖澤家庭條件不太好,但沒了他,我上哪去找這麼依著我的。
可就是這樣的完美男友,卻在我結婚當天備受欺負時,只會低聲勸我消消氣,他兄弟只是心直口快……
他的這份溫柔真的是溫柔嗎?
這件事,鬧得我徹底沒了結婚的心情,肖澤拖著時間好聲好氣地哄了我半小時。
蘇青竟然也來勸我算了,看著她紅了的眼圈,我心底酸澀不已。
明明她自己受了那麼大委屈,卻為了我的婚禮能順利,忍氣幫著那幫流氓說話。
我思慮再三,最后還是勉強點了頭,但我悄悄留了一手,我這人最是記仇。
4
本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后面應該不會再出意外。
卻沒想到下了樓,本跟在我身后拋鮮花的伴郎們,突然拿著團紅布一窩蜂地沖到了婚車前。
我心里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他們神神秘秘地相視一笑,在院里的鞭炮炸開后,分別朝兩邊跑去,拉開了一副橫幅。
【灌倒岳父,扳倒岳母,退還彩禮,新娘照娶。
】
刺眼的紅布白字讓我心里咯噔一聲,呆傻地停在原地。
周圍賓客的議論聲、伴郎們的嬉笑聲,像是刀子一刀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僵硬著偏頭去看一旁的爸媽。
我媽臉色煞白,連嘴唇都被氣得哆嗦,爸爸臉色更是被氣得鐵青,褲縫處的大手緊握成拳頭。
我爸媽活了半輩子了,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
他們平生最愛的就是一個面子,小時候家境不好時,他們寧愿少吃一口,也不愿朝親戚朋友狼狽借錢,只求一個體面。
今天來的賓客其實往常都不聯系,他們大多早就看不慣我爸媽獨來獨往,不與他們走近。
此時一個個的更是搬出了板凳,抓了一把瓜子,議論著看好戲。
我爸媽養我那麼大,我卻讓體面了半輩子的他們,丟了人生中第一次臉。
我將視線放在那群嬉皮笑臉的伴郎身上,他們好似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
見我看過來,他們還將橫幅舉得更高,沖我爸媽高聲吶喊,「退還彩禮,新娘照娶!」
「盤她!盤她!」
「盤她!」
他們一個個齜著個大牙笑得前仰后合,他們應該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很厲害了。
但今天過后,我們家的臉面算是被人踩在了地上,就像院里被鞭炮炸爛的玫瑰。
我指甲陷進了掌心,身體被氣得發抖。
這些都是肖澤的朋友,事卻不是他做的,我愿意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能處理好這件事。
我死咬著唇,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卻發現他盯著伴郎團,揚起的嘴角......
他也覺得很好玩?
我沒有吭聲,盯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冷。
肖澤終于察覺到不對,在回頭看見我和我爸媽時,好似被我們的眼神燙了,立刻低下了頭,剛才還揚著的嘴角變得僵硬。
肖澤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囁嚅著唇欲言又止,不敢看我們。
5
我自嘲地冷笑一聲,轉身找了一個打火機,沖過去將橫幅從中間點燃。
橫幅上的火,經風吹過,越燃越大。
幾位伴郎手被燙著了,才終于反應過來,措不及防地將其丟掉。
他們剛才是驚訝我會突然沖過來做出這樣的舉動吧?
「你幾個意思?!」
為首的那位大哥,一個用力抓著我的肩膀將我推攘開,其他伴郎也圍了過來,表情都不太好看。
我連退兩步才將將站穩身體,我直直地瞪著他們,將打火機擲在他腳邊,打火機受力炸開,塑料碎片和油濺在了他的褲腿上。
「你們在我婚禮上鬧事,還好意思問我幾個意思?!之前我已經夠給面子了,如果這次你們不道歉,那慢走不送!我不歡迎任何會在我婚禮上鬧事的人!」
我的語氣又冷又決絕,面對眼前的一群大漢沒有半分怯弱。
后邊呆楞住的肖澤終于看出了氣氛不對,快步上前攔住了我,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倩倩,我兄弟只是開玩笑的,想讓大家都高興一下,不是真的要回彩禮的意思,大喜日子,你就大度點嘛,消消氣,別跟他們計較了。」
「這件事,也怪我,怪我沒跟他們交代清楚,你不喜歡開玩笑。」
肖澤摟住我的肩,又拿出從前那套想要哄我,他還偏頭笑著問我爸媽,「爸媽,你們說是吧?大喜的日子別動氣。
」
肖澤的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人都上我們家門口來侮辱人了,他還能說成開玩笑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