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了人,當然要趕緊自救。我可不想在程延單位的實驗室里博取他的好感度。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程延對我的好感度有了質的飛躍,我的靈力足以消除在場所有人的記憶。
當然,監控錄像我也會照顧到的。
處理好一切,回頭正好看到倚在車邊的程延,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發絲邊緣被夕陽鍍上瑰麗的色澤,晚風吹動他的白色襯衣,帥得跟海報似的。
「虞昭昭,過來,我聽你繼續狡辯。」
所有人的記憶都能消除,他的不行。
我忐忑地坐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偷覷程延的臉色。
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隨著音樂的節奏有一搭沒一搭地起落,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看起來很平和。
可越是這樣平靜,越讓我心慌。
「十分鐘了,還沒想好借口嗎?」程延率先打破了沉默。
要想出什麼借口才能避免被他抓進實驗室呢?
我確實想不出來,只能硬著頭皮裝蒜,「好奇怪哦,剛剛發生了什麼嗎?我好像不記得了。哥哥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
程延余光里瞥了我一眼,「真的不記得了?」
我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頭有點痛,真的想不起來欸。」
「正好我老師回來了,帶你上我們實驗室瞧瞧去?里邊兒多的是儀器,都試一遍,也許就能想起來了?」
「別!我只是個普普通通,有一點」我捏著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點超能力的正常人而已。這應該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國外能有超人蜘蛛俠,咱們有個虞昭昭,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
「超能力?超能力也需要結印?」
「這是……一種傳承,我是中國人嘛,時刻不忘弘揚傳統文化。」
這時,程延正好停完車,他那側的窗玻璃被人從外面輕扣了兩下。
我跟著他下車,程延正和人打招呼。
那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服,領帶很素,帶一副金絲眼鏡,面容清秀,看起來斯文儒雅,和程延不像同一類人。
「你就是程延的妹妹吧?你好,我是你哥的朋友,許聽。」
「你好呀,我叫虞昭昭。多謝許大哥仗義,帶我蹭我哥的飯。」
「哦?」許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程延。
程延板著臉兇我,「說了謝我。」
許聽是程延大學時的學長,畢業以后就出國留學了,在國外又工作了幾年,最近才回國。
兩人多年未見,一頓飯半是敘舊。
我聽了半天,對于大學時期的程延,腦海里依稀有了個模糊的影子。
公認的校草,學習不算太努力,但成績還能保持在中上游,興趣就是打籃球和看雜書,還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每次上場,總能引得女孩子們的一片歡呼。
擁有渣男資本的程大校草,偏偏是個鋼鐵直男,嫌夏夜的紫藤長廊蚊子多,只對烈日下的籃球場情有獨鐘,因此錯失了不知多少少女的芳心。
許聽調笑道:「現在開竅了嗎?我聽老齊說,你畢業之后和我們系那個……」
我正豎起耳朵聽得來勁,程延及時打斷道:「學長你別聽他們瞎傳。」
見程延不欲多說,許聽便很知趣地揭過了,「她和你確實不是一路人。對了,老齊說他這兩天正好要出差來南方,想見見你呢。
」
「行啊。」
又聊了會兒,揮別許聽,我忐忑地跟在程延身后。
程延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是特別愛貧嗎?今天怎麼不吭聲了?」
「我……」
「怕我抓你進實驗室?」
我望著他點了點頭,再次打感情牌,「爸媽以后看不到我,肯定會傷心的。」
程延笑了一聲,「虞昭昭,你在我面前的超能力就是裝綠茶嗎?」
一路上,程延再沒提過剛才的事,我緊張兮兮地盯著外面的路,確實是回家的路沒錯。
還好,畢竟現在已經是正 10 的好感度了,程延還是有良心的,沒把我扭送實驗室解剖。
回到家,程延直奔廚房,拉開冰箱,頗有些懊惱地嘖了一聲,「早上走得急,忘了冰飲料了。」
程延「砰」地關上冰箱門,從柜子里拿出常溫的罐裝咖啡,踩著拖鞋朝我走來,「這位有點超能力的普通人,」
他晃了晃手里的飲料,「請問,你的業務范圍包括冰鎮飲料嗎?」
我接過咖啡,在手里一握,這點小事用不著結法印,稍微用點靈力,那易拉罐就在我手里冒起了寒氣。
我哀怨地嘆了口氣,「超能力的樸實用法。」然后,遞給程延,「親,如果滿意的話,可以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向平臺舉報嗎,」
程延點了點頭,「比起把你上交國家,然后害我沒日沒夜地做實驗寫論文,不如使喚你熱個牛奶冰罐咖啡省心,關鍵還省電。」
他拉開易拉罐,仰頭喝……喝了個寂寞。
咖啡凍成了冰塊,程延瞬間沉下了臉,「我收回剛才的話。」
「欸,別啊!哥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幫你稍微化一化。」
我忙隔空施法,伴隨著程延的一聲怒罵,滾沸的咖啡灑了一地——
「虞昭昭!」
這,這也不能完全怪我。
好感度變來變去,我的靈力時強時弱,越是這種小事,越是難以掌控施法的力度。
但是,程延顯然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尤其是當他那只修長白皙的手紅腫一片,而低頭只見褲腳、拖鞋皆濺上了星星點點的深色污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