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句稱呼,渾身戾氣驟然消失,他面色和緩了許多,繼續對電話那頭說:「嗯,接到了,我們馬上到家。讓王姨做就是了,她手藝好,您就別跟著瞎忙活了。昭昭也說她特別想吃王姨做的菜呢。」
他看向我,露出了一個在我看來很惡心的笑容「是不是呀,昭昭?」
要博得他的好感,就盡量順著他。
我忙點頭。
「你別光是點頭呀,媽又看不見。」
我于是又配合道:「哦哦,是的是的,我想吃的,特別想!」
掛掉電話,程延瞬間變臉,但到底沒剛才嚇人了,「算你識相。」
他頂著好感度+5 的字樣傾身過來,這個世界的男人都這麼香的嗎?倒不是那種膩人的脂粉味,反而還很清澈,讓人聯想到寬廣無垠的海洋。
嗯,便宜哥哥還挺好聞的。
程延伸手暴躁地拽過我身側安全帶,「刷啦」一聲,然后精準地把金屬片扣進卡槽。
油門一轟,車子再次飛馳出去。
車里放著鋼琴曲,很激昂的那種。
我尋思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于是出聲道:「哥哥,你喜歡什麼呀?」
程延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可能是音樂太大聲,我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這次終于聽到回答,「我喜歡你閉嘴。」
「哦。」
將近一個小時后,車子駛入郊區山路,路上再不見其他車。
程延開了車窗,林間清新的空氣猛地灌入車廂內,這麼好的天氣,我該御劍遨游,而不是憋屈地坐在這個會動的鐵盒子里。
終于到了路的盡頭,遠處的兩扇大鐵門緩緩開啟,從大門口到那棟恢宏的建筑物仍要開一段路。
這個,和我在新聞聯播里看到的房子不一樣啊。
我以為這個世界的房子都是疊豆腐塊似的,幾百人住在一棟樓里,憑啥他們家能住城堡。
哦,不過這好像是我家了,嗯……那就、挺好。
我跟著程延下了車,走進房子,里邊金碧輝煌的,碩大的水晶燈幾乎要晃花我的眼睛。
在班房里待了整一年,一時掉進富貴窟,真是感慨萬分。
「昭昭和程延回來啦。」有個珠光寶氣的美婦人迎了出來,笑起來溫溫柔柔的,看起來就很舒服。
程延笑得很陽光,喊了聲「媽」。
他是我哥,他媽不就是我媽,我也跟著喊媽。
然后,滿室靜默。
咱媽愣了好一會兒,眼里閃爍著淚光,應了聲,「欸,我們昭昭都瘦了,王姨做了好多菜呢,別站著了,快進來。」
我跟她往里走,身旁的程延低聲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我警告你,我可沒嚴轍那麼仁慈。你要是敢動我媽,我饒不了你。」
「你媽不就是我媽,我動咱媽做什麼。」
程延被我理所當然的回答驚到了,但是他對我這個角色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一時間難以改變,所以他無聲地打量著我,顯然想看看我到底在想什麼。
天地良心,我能想什麼,我不過是在想著怎麼討好面前這個疑神疑鬼的凡夫俗子罷了。
長桌上擺滿誘人的佳肴,咱媽拐去了廚房。程延拉開椅子坐下,我跟著在他邊上落了座。
程延皺了皺眉,換了個座位。
現在我和他之間隔了個空座位。
我飛快地再次坐到他邊上,露出我自認為璀璨的笑容,「我想離哥哥近一點嘛。」
程延靠著椅背,目光落在了離我最遠的位置,再次站了起來。
想跑,沒門。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他不睬我,繼續走,我堅決不松手。
于是——
「刺啦」一聲,他的休閑襯衣裂開了。
同時裂開的,還有他的表情。
輕飄飄的衣料下,隱約可見結實的腹肌,哦,我足有一年沒見過春色了,這若隱若現的……倒教人挪不開眼睛。
程延僵硬地轉過頭,咬牙道:「虞昭昭,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慌忙移開目光,「我哪知道你衣服這麼不經拽。」
程延正要發飆,咱媽及時出現,「哎喲,這是怎麼啦?」
程延是塊鐵板沒錯,但他有個太明顯的軟肋。
我換上委屈的表情,「媽,我就是想坐在哥哥旁邊嘛,就跟他鬧著玩,不小心……弄壞了他的衣服。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衣服我會賠給你的。」
程延冷笑道:「虞叔說了,這次你出來以后會凍結掉你名下所有的銀行卡,你拿什麼賠我?」
咱媽忙過來打圓場,「程延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好為著一件衣服為難妹妹。」
我乘勝追擊道:「媽,沒關系。我可以打工賠給哥哥,我現在可是熟練工,踩縫紉機能踩到飛起,而且我可以不睡覺,晝夜趕工!」
「傻孩子,這些日子該是遭了多少罪呀。」
咱媽是心疼壞了,大鐵板依舊不為所動,轉頭上樓換衣服去了。
當前好感度–110。
啊,我怎麼又搞砸了。
程延換完衣服,在咱媽的招呼下乖乖坐到了我旁邊。
這時候,我在這個世界的爹閃亮登場了。
雖是傳說中的暴發戶,倒并不油膩,看起來是個蠻有氣質的中年人,挺高,身材沒有走樣也沒有禿頭,透過略厚的鏡片瞄了我一眼。
我是富二代,那他這個做爹的不就是本上仙的「金主」了嘛。
我趕緊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