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指間藏著細針,扎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我被捂著嘴沒法出聲,疼的幾乎要暈死過去。
「王妃,黑鷹來了。」
我跪趴在地上,聽到王妃和丫環的對話。
她似乎很忌憚黑鷹。
也難怪,黑鷹是夏景泰的近身侍衛,也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殺手。
「王妃要我死,我不敢不死,只是有件事我需得澄清。」
我突然開口,聲音清亮:「我從未想過用任何手段勾引王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命。」
話落,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藥丸便吞進嘴里。
「酥酥!」
一道略帶焦急的嗓音從身后傳來,緊跟著是王妃怒斥的嗓音。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竟敢擅闖本妃寢殿?」
黑鷹一邊拾起衣衫將我裹緊,一邊冷聲回話「王妃,屬下什麼都不是,屬下只知盡忠王爺,酥酥小姐是王爺的人,您要動她是不是也得問一聲王爺才對?」
24
黑鷹將我一路抱著回到夏景泰的房中。
路上,我腹痛如刀絞,手指下意識的揪住他的衣領。
「哥哥,救我。」
說著,我額頭浸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人也漸漸要失去意識。
我強撐著最后的力氣抬頭看著他,眼淚也跟著流下來。
黑鷹腳步加快,一向冷血不帶情緒的眼底漸漸顯出不忍。
抱著我的手臂也不斷加大力道。
迷迷糊糊間,我靠在他懷里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夏景泰已經在床邊坐著了。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我的臉,臉上喜怒不明。
我想要開口說話時,才發覺聲音嘶啞像年久失修的窗棱。
柳如正端著藥碗跪在床邊,她細聲解釋「小姐,您傷到了嗓子近一個月都不好再開口說話了。
」
我瞬間睜大眸子,瞳仁微顫的看向夏景泰。
眼底淚珠涌動卻不肯落下,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碎。
「酥酥,是本王沒有護好你。」
夏景泰眼底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他伸手輕撫在我臉側,聲音溫和了些許。
「你放心,本王一定會重金請大夫醫好你的。」
我咬著唇瓣落淚,閉著眸子在他掌心睡去。
之后我被安置在王府的西院,這里離王妃所住的東院最遠。
但夏景泰明顯比往日里更加忙碌,他偶爾來一回也是匆匆忙忙的辦完事就走了。
黑鷹卻被他留在了院子里。
他就像當初的錦墨一樣,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西院除了柳如就只有他,我不喜待在房中,天再冷也想站在廊下看看雪景。
黑鷹始終不遠不近的守著我,偶爾與他對視一眼,他都會很快的瞥開眼。
我心中不免冷笑。
他一連兩次抱過我的身子,還能這樣淡定實屬不易。
養了半月有余,我的嗓子終于好了。
我站在院中的一棵山茶樹下淺吟低唱,嗓音竟比從前更加美妙動人。
「哥哥,你聽到了麼,我又可以唱歌了?」
我扭臉沖著黑鷹笑,不顧他的冷漠跑到他面前。
「你和我哥哥一樣高大,也和他一樣救過我的命,在這里我沒有親人,你愿意一直護著我麼?」
黑鷹緩慢的點了點頭。
「只要你乖乖的待在王爺身邊,沒人會再傷你。」
這天夜里,夏景泰喝的酩酊大醉,才解開我的衣衫就醉倒在床榻。
他看起來很是不舒服,我便叫柳如端了盆溫水來,親自為他擦洗著身上。
他醉的迷糊間又吐又折騰,搞得我很是狼狽。
一直侍候他到天亮時,我才勉強趴在床邊瞇了一會兒。
天亮后黑鷹進來有事匯報,彼時夏景泰已經醒了,他卻沒有叫我出去。
黑鷹說太子那邊已經有覺察了,夏景泰最好快點拿個主意出來。
夏景泰冷笑一聲回了句:「既然事情瞞不住,那就找個替罪羊,總之不能讓火燒在自家身上。」
我知他們說的是構陷燕洛兩家謀反,借故卸掉太子錢袋子的事。洛家這麼多年,坐穩揚州首富位置,其實也快入不敷出,錢財全部進獻給了太子打點官場。
至于燕家,則是太子的幕僚團。
夏景泰竟絲毫不避諱我,看來是真的對我很放心,亦或是,真的只是將我當成了一個進獻給他的瘦馬。
——
幾日后王妃生辰,夏景泰請了太子以及眾皇子公主到王府慶生。
可他卻不知道,王妃早在前一天親自來西院找我,要我在她的生辰上為她唱一曲。
我不好拒絕只能應下,王妃走后黑鷹難得主動的和我說話。
「你不該答應的,明日你最后別在人前露面。」
我對著黑鷹苦笑:「我不想王爺為難,何況我身份本就低賤,何必因我讓王爺和王妃齟齬。」
王妃不安好心,我又豈能不知。
25
果不其然,我在人前一曲很快就引起了大皇子的注意。
夏景泰好色,大皇子夏景御更甚。
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向夏景泰討要我。
「你府上這位歌妓甚合本王心意,二弟若不介意便將她贈與大哥,如何?」
夏家人太不要臉,夏景御開口如此不避諱,夏景泰竟也應了。
王妃更是當下開口,命我坐到大皇子身邊去斟酒。
我故意打翻酒杯,才得以逃脫回房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