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枝先去打探了一下,說德妃在繡萬里江山圖,眼睛快瞎了;賢妃苦練羽衣霓裳舞,摔得滿身傷;淑妃準備裁身衣裳,戳的十根指頭全是針眼。
我:「謝妙汐呢?準備什麼了?」
曉枝:「聽說謝家大公子平了南洲水患。」
我:「什麼玩意兒,還玩投機取巧!邀功誰不會,我這就讓爹爹砍幾個金國皇室腦袋助助興!」
可說是這麼說,書信和腦袋在路上怎麼也要跑個月余,顧行之的生辰禮不好賒賬,還是得準備。
我一邊罵罵咧咧和小九吐槽,一邊問他能不能送幾張上好的狐皮來,要是能直接縫成斗篷就更好了。
小九有點猶豫:「可是現在天已經熱了。」
我:「怎麼啦,顧行之又不是活不過這個冬天。」
狐皮是早上放在門口的,上好的白狐皮,我高高興興收了,但心里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16
到了萬壽節這日,眾妃嬪使出渾身解數,想勾顧行之宴會結束去她們宮中。
言語之舔,令人發指。
全場只有我,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對顧行之視而不見。
小九送了斗篷,作為交換,他問我怎麼才能讓自己的妻子開心,明明努力給她最好,對方卻不是很喜歡。
我說,這題我得思考一下,沒經驗。
我滿心都是怎麼幫助小九,根本顧不上妃子們爭寵,甚至連顧行之什麼時候又納了個淑妃都沒聽見。
還是陸雪柔上前盈盈一拜才把我的思緒喚回來。
她說:「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早聞娘娘溫柔端莊,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愧是顧行之看中的女人,指桑罵槐的本事一模一樣,世人皆知我高蘇景奢靡懶散,溫柔端莊侮辱誰呢?
我看著她,笑了:「妹妹快請起,早聞妹妹是個可人,明眸皓齒,仙子一般。雪柔這名字弱了些,我看,不如叫可齒吧?」
17
在座妃嬪都笑了起來。
陸雪柔頓時漲紅一張臉,淚盈盈地看著顧行之,想討個公道。
顧行之卻揮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真不知道陸雪柔在想什麼,作為皇后,背靠將軍府,便是顧行之在我面前都要好好說話的,不然也不用這麼迂回地打擊報復我。
這不,我意興闌珊地剝著荔枝,還未剝好,嘴邊遞過來一顆。
顧行之的手骨節分明,瑩白的果肉握在指尖,沾著清亮的汁水。
真的,要不是我倆不對付,就這美色,高低搶回家當面首。
張口吃掉,我繼續低頭剝手上那顆,塞進嘴里后,對上顧行之略顯委屈的眼神,「怎麼了?」
「沒事。」顧行之擠出一個潦草的笑意,伸手抓了顆荔枝。
顧行之剝了多少,我便吃了多少,最后他擦干凈手看著我,「皇后很喜歡吃嗎?」
廢話,好東西誰不喜歡。
我剛要點頭,想起古朝一籃荔枝跑死數匹馬的背鍋貴妃,又立刻搖頭,警惕道:「也就那樣。」
18
陸雪柔的爹怎麼說也算朝中老臣,宴會結束,顧行之還是帶她走了。
這一走,以謝妙汐為首的爭寵團隊炸了,先是嘲諷陸雪柔,然后開始無差別攻擊。
我一直搞不懂,明明最狗的是顧行之,她們不團結就算了,怎麼還天天互相陰陽怪氣。
比如賢妃說:「在宮中待久了,臣妾倒是越來越喜歡狗了。」
這是罵我們狗都不如。
謝妙汐冷哼一聲,「給狗扔塊骨頭都知道沖我搖搖尾巴,有些人啊,算什麼東西。
」
這是罵賢妃能好好坐著全靠她心情好,沒出手罷了。
德妃和賢妃結了盟,出來幫腔,「唉,有時候吧,覺得狗有靈性,想把它當人看,又偏偏裝不像樣。」
這是又拐回來罵謝妙汐狗。
我坐在上首默默聽著,心想,這麼好的學習機會可不能浪費,晚點和小九交流一下。
這邊我神游天外,那邊謝妙汐試圖拉我下水:「皇后娘娘在想什麼?」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顧行之后宮這麼多女人同時說話是真的煩,我滿腦子都是狗狗狗,脫口而出:「我在想,原來狗還能這樣叫。」
話音落下,全場立時安靜如雞。
這波...算不算我拿了 MVP...
19
拉了這麼大一波仇恨,我坐在轎攆上快哭暈過去了,好在今晚的事給了些許靈感。
我飛奔回書房找小九,「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們狐貍不會除了正妻,也有一堆小妾吧?」
這回過了一刻鐘書頁也沒有回復,直到早上小九才出現:「是有...但都不是我本意,他們家族太厲害了,我還不能和他們正面對抗。」
原來狐貍也有這麼多彎彎繞繞麼,不是很懂,但可以尊重。
我繼續問:「那你有給正妻絕對的地位和體面嗎?有碰其他小狐貍精嗎?」
小九情緒激動:「當然沒碰過!也給了,但是她好像更不開心了。」
這下難倒我了,畢竟不是狐貍不能感同身受,不過同為女人,我覺得還有一個辦法:「要不這樣,都說狐貍忠誠,你想想辦法把小妾遣散了,實在不行帶人私奔吧。」
小九猶豫了片刻:「好的,我懂了。」
我心滿意足放下筆,覺得自己成就了一樁姻緣,剛準備走出書房,忽然福至心靈,想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