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異邦人近身伺機而動,不如拉個魏國人擋一擋。
我心下了然,便裝模作樣地附和著他。
后續就是吃吃喝喝看看美女,而且達喇王子不管說什麼話,沈澤川都能四兩撥千斤地還回去。
本來一切走勢都很正常,直到他悄悄說自己狀態不對勁,讓我把他扶走找人。
驛館很大,多的是自己人的地盤。
我找了個沒人的空房間,將人扔到榻上就走。
結果被他抓住了手腕。
「別走!」
回過頭,就見沈澤川眼尾泛紅,氣息灼熱,雙眸緊閉,像是在極力忍耐。
我???
你說不走就不走?你算老幾。
我揚了手正想把他甩開,結果他也用了力,給我拉得一屁股坐榻上。
我渾身一軟,人都懵了!
酒有問題!
宴會上我曾被沈澤川灌過酒!
為了演好中意我的模樣,少不了調笑。然后他掀了我的面紗一角,灌了兩杯。
想我帶兵打仗每多苦寒,又不能穿多以防行動不便,只能靠酒取暖。
這日復一日下來練就的酒量,豈是那區區幾杯就能撂倒的?
我心里這個氣啊!
倒霉玩意兒,自己倒霉就算了,非要拉上我!
怒火中燒,我回頭就一巴掌拍在沈澤川肩上!
響亮的一聲「啪」!
「唔」沈澤川吃痛抬頭,咬著下唇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烏發白膚,唇紅齒白,雙眸中像騰起了水霧一般,濕漉漉、霧蒙蒙的。
看得我這心頭一驚,噗通噗通跳得越來越快
嘖,別說,小模樣還挺勾人。
我按捺著心跳起身要走,他卻像八爪魚一樣撲我身上。
幾息掙扎之間,我面紅耳赤,手腳癱軟。
啥也別說了,是什麼毒我已經知道了,沒臉見人了。
我這邊難受得頭腦發懵,渾身燥熱。那邊沈澤川微涼的手指在身上游走……
這滋味別提了,就是神仙也頂不住。
我服軟了,不抵抗了,剛準備躺平享受,腰就被提了起來。
我???
迷蒙地抬了頭,就看到沈澤川正定定地看著我,眸底清明。
看得我一個激靈,然后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從心臟流向四肢百骸。
我還想再看,他卻又是那副醉眼迷蒙的酒鬼模樣。
我喊他:「沈澤川?」
「嗯?」
「我是誰?」
「是娘子。」
得,還是醉的。
后面就不提了,總之那一夜就是累得夠嗆,腰都要斷了。
事實也證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代表腰上也沒勁。
5.
我這越想臉上越熱,反倒是沈澤川在一旁跟許知遠爭論個起勁。
許知遠氣得臉紅脖子粗,反觀沈澤川悠哉悠哉地喝著茶,卻莫名陰惻惻的。
最后兩人安排了各自的事務,座談結束。
許知遠臨走前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瞅又要哭。
「只要你沒死,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以后再也不跟你爭誰是大哥了。」
我心上一喜,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說:「孝死你爹了,以后看上誰家姑娘跟爹說,爹幫你追她。」
許知遠難得沒跟我斗嘴,反而不自在地看了看我:「你們黎家姑娘……是不是都比你男扮女裝更好看?有沒有什麼姐姐妹妹的,介紹介紹?」
我?
我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夸我?
「我拿你當兒子,沒想到你想當我姐夫!」
許知遠走后,沈澤川一臉不忍直視,問我:「你們平時都這麼說話的?」
「對啊,男人之間不都是想當對方的爹嗎?」
沈澤川在點頭和搖頭之間猶豫,他大概不這麼認為,又怕搖頭顯得自己不像男人。
果然,文臣和武將之間是有壁的。
文臣武將素來不合,文臣搞不懂異邦騷擾的時候,我們為何不提刀上陣。
他們認為我們沒骨氣。
而只有武將才知道,戰爭的背后是尸山血海,是尸骨累累。
那種親眼看著朝夕相處的兄弟身首異處,殘肢斷臂的感覺太難受了。
他們只會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魏國威,不容挑釁!」
可魏國和異邦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嗎?能不戰而勝,不好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還是嘴笨的武將。
所以我和同袍們在面對文臣時還是有所收斂的,畢竟他們也受不住拳打腳踢不是?
打壞了還得賠錢,賠的還是戰場上的賣命錢。
沈澤川似乎想不明白,微顰著眉問我:「黎將軍不生氣?」
我小叔?
我父親早亡,教養之責自然落在小叔身上。
「他不生氣,他想當所有人爹。」
這話聊不下去了,沈澤川攏了攏袖子,眉眼清冷,施施然走了。
接下來的幾日里,我一邊跟小叔通信,一邊跟許知遠通信。
好在小黎將軍尸首被盜一案,主要嫌疑在異邦,逼得異邦不敢有什麼動作,才使得查案進展順利。
沈澤川說,驛館本身就戒備森嚴,再加上異邦自己的護衛眾多。
在這種鐵籠般的守護下,若說誰能不留痕跡地糟蹋了公主,那這人定不是無名之輩。
我們把魏國叫得上名號的高手捋了一遍,托小叔和許知遠去調查。
不得不說,小叔真是拉攏人心的一把好手,調查案件之余,還不忘招安了一些人。
至于那些不愿意被招安還不老實配合的,俱被許知遠狠狠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