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聽到一聲巨響,和張院長的尖叫:「啊……江先生!」
28
我轉過身,往房間里沖。
江堰掀桌砸電腦,一拳拳地往墻上捶打,滿手的鮮血……
那模樣,像極一頭暴躁得無法自抑的狂獅。
李森沖上去,和院長一起摁住發狂自殘的江堰。
29
我假裝出一副被發狂的江堰嚇到的模樣。
李森跟院長說,要陪陪我。
他讓司機先回去。
U 盤轉交給充當司機的隊友。
比預想之中還快,不出三個小時,劉隊就帶人過來,收網了。
這一次,我主動去找江堰。
30
江堰是暴躁癥患者。
此時,他的手傷已經處理好。
他坐在轉椅上,抬眸看我走進房間,俊美得迫人的臉龐上,嘴角半勾,笑得又痞又艷。
像個斯文敗類。
「喲,這不是林隊嗎?有何貴干?」
31
李森說,他來找我前,剛收到的消息,我的身份昨天就已經暴露。
雖然還不知道江堰是如何發現我的身份的,但是昨晚他緊守著我,很可能就是為了保護我。
按照程序,該審一下江堰。
但是,一來江堰沒有影響到任務,二來是與案件無關的人員,三來他沒有露出任何知曉內幕的痕跡。
我不想他與「林隊」有所牽扯。
所以,我拒絕了李森。
32
來之前,我覺得我有很多話想跟江堰說。
但是,此時我又覺得沒有。
說什麼呢?
七年前不跟他出國,提出離婚的原因?
還是我在精神病院裝瘋賣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
前者,沒必要了。
后者,他已經知道了。
「謝謝。」我盯著他包扎得像個拳王手套的雙手,猶豫一下,還是安慰道,「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好好治,會好的。
」
「江先生,再見。」
「哈哈……」江堰大聲地一笑,含著嘲諷,帶著哭腔的質問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林清清,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大笑話?」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天下午,他還沒有發現我只是裝瘋賣傻時,對我說的那番話。
和那個吻。
我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大概是吧。」
他有妻子。
不管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還愛著我,都不該再宣之于口。
那番話,既傷了他,也傷了我。
33
黑山精神病院的案子,24 小時內審結案件。
它表面上是一個精神病院,實則是挑選合適的病人,活體取器官,進行器官交易。
這些病人的合格條件,主要是家屬弱勢,或者對病人十分疏忽冷漠,會在病人死后,直接由黑山精神病院火化尸體的。
器官交易的源頭,需要另外立案調查。
上頭決定,讓我和李森歇一歇,其他人跟進調查。
34
我休假三天。
夏日冰西瓜和韓劇正搭配的時候,我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35
「林警官,我是江總的特助,陸明。」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陸明說,是李森給江堰留的。
李森這混貨,想什麼呢?
「你有事嗎?」
「我想見您一面。」
「不見!」我直接掛電話。
可是,陸明又打過來,連忙說道:「您先別掛電話!是江總托我將一樣東西轉交給您!請您給一個機會,至少您看一看,我也好交差,拜托拜托。」
我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
36
我給陸明發了我家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地址。
半個小時后,我出門。
十多分鐘后,陸明趕到。
他沒有廢話,遞上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光看這盒子,就覺得價值不菲。
「干嘛?」
陸明說道:「江總決定出國治療。未來的時間,也會將公司重心轉移,以后應該……不會再回來華城了。」
我冷淡地道:「哦,挺好。」
陸明打開盒子。
一枚閃亮的大鉆戒。
「江總說,這個就當是送給您的結婚禮物。」
37
我盯著鉆戒,冷笑一聲。
這算什麼?
圓以前的心愿嗎?
「沒別的事了?那我走了。」
我起身就走。
「林警官,您知道江總暴躁癥的病因嗎?」
「與您有關。」
38
不得不說,霸總的馬仔,也是話術高手。
兩句話,成功讓我又坐了回去。
「說吧。」
「七年前,你們離婚之后,他就病了。」
39
陸明說,一開始,江堰只是心里難以抑制失戀的痛苦,夜夜失眠。
后來,他服用安眠藥。
安眠藥是有作用的。
但是,他又夜夜做夢,夢里都是我拋棄他,無情提出離婚的場景。
他很痛苦。
夢里是,醒來也是。
循環往復,不斷折磨他。
為此,江堰瘋狂地讀書、工作。
所以,他在國外碩士剛畢業的時候,公司也已經步上正軌。
這麼一看,當一個工作狂挺有好處的,不是嗎?
直到江堰開始自殘。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暴躁型抑郁癥,重度。
40
陸明推了推金框眼鏡,看著我,言語溫和:「林警官,這些是我自作主張告訴您的。」
我沉默著。
「就連醫生都說,江總其實是心病。」
「而心病,需心藥醫。」
「我私自大膽地猜測,當初您跟江總離婚,并不是江總以為的變了心,對嗎?我希望,您能夠告訴他真相,這對于他的病情,或許大有益處。」
41
我想起在精神病院的那晚,江堰說,因為我。
原來,這是真的。
「何必呢?都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情,怎麼就這麼放不下呢?」
確實是我捅的刀子,那我是該去做這味藥。
我忍著喉間的艱澀,說道:「我可以跟江堰解釋,但是,我希望他的太太知情,并且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