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恒眉頭皺成川字形,立變冰山臉,「一天一個,周末不帶休,日子還挺滋潤啊。受得住嗎?」
皮笑肉不笑,妥妥的陰陽人。
多說多錯,我趕緊解釋:「我口嗨的,沒有七個,只有你一個。」
「哼,我還不了解你。」
梁以恒見多了我這副模樣,習以為常,沒再和我糾纏這個話題不放。
我以為這事兒翻篇了,誰知道梁以恒在我三鬧離婚后,悶聲干大事。
從衛生間吹完頭發回屋,他早早洗完澡坐在我房間的床上,頭發還滴溜著水。
不遑我多問,某人揮著吹風機示意,「過來幫我吹吹頭發唄,你的親親老公要凍著了。」
「……」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梁以恒你還記得你的霸總人設嗎?
吹風機嗚嗚地吹著熱風,梁以恒的頭發柔順黑軟,碎發有點長,手感還不錯。
我吹著吹著,留意到他帶過來的枕頭,納悶:「你今晚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沒有,合約里并沒有說不能睡一張床,之前你覺得我們不熟,我尊重你的意見。現在我覺得我們挺熟悉的,可以同床共枕了。」
大腦暫停運轉的人變成了我。
「你開玩笑的?」
梁以恒拿過我手里的吹風機,摁了關閉。
失去了唯一的聲響,房間驟然安靜下來。
梁以恒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程羲瑤,我們是什麼關系?」
「契約關系啊。」
「再說一遍。」
「假夫妻關……唔……」
梁以恒忽然單手擒住我的下巴,強吻了上來。
冰檸味牙膏的氣息竄入我的鼻腔,猝不及防的侵入,搶走了我原本平緩的呼吸。
梁以恒的吻技日益嫻熟。
我是個菜雞,搞不來,全由他掌握主動權。
時間愈久,梁以恒丟下吹風機,另一只手攬我入懷。
他坐著昂頭,我站著低頭,竟也格外協調。
好一會兒,他放開我。
我低頭,認真地觀察著眼前的人。
剛才主動與我產生張合糾纏,攫取與勾繞的人是梁以恒嗎?
動作一點不紳士溫柔,倒有種狠狠教訓我的意味。
「咱倆什麼關系?」
他霸道地攥著我兩只手反問,頗有我不回答不死心的意味。
我依舊有點蒙,通過他的神情,心里有點猜到他可能想聽到的答案。
忐忑道:「夫……夫妻?」
梁以恒勾了唇角,點頭表示贊同,全然沒有剛才的霸道,「嗯,下次可不能說錯了。」
「瑤瑤,休息吧。」
冰山臉秒變春風滿面?
雖然之前有過這樣親昵的舉動,可是今天并沒有別人在場。
關鍵我沒想著拒絕。
亂了啊,全亂了。
我盯著兩米大床看了看,木訥地脫鞋,掀被,躺下,瞪著天花板。
今夜之前,曾同床共枕過一次。
那會兒我朋友蔣熙失戀,非拉著我去酒吧喝酒發泄。
半宿下來,她精神抖擻,我醉成瘋狗。
據說,我當眾逮著來接我回家的梁以恒跳舞,甚至賴在他房里不走。
第二天醒來,梁以恒眼下的黑眼圈重得跟冰墩墩有得一拼,是以我非常慶幸梁以恒大度寬容,沒有把我暗殺。
那以后,家里再沒出現過任何的酒。
梁以恒克己復禮,僧人修行,絲毫不用擔心他占我便宜,倒是我啊,恐怕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屋頂的白燈明亮圣潔,一如新婚那夜的燈光。
莫名傷感,悵惘的愁緒鋪天蓋地襲來。
不知不覺,成為梁太太都一年了。
4
我和梁以恒初次見面,是在江城大學。
一場戲劇性的邂逅。
六月五號,我畢業演出的日子。小品表演結束尿遁,我在廁所走廊碰到了梁以恒。
帶著味道的相遇。
當時他暈暈乎乎地靠在墻角,捂著肚子那一塊,幸虧遇到我。
我不認識來自墨城的梁以恒,只當他是個遇到困難的陌生人。
見其臉色不太好,出于人道主義地問了句:「先生你還好嗎?」
聞聲,梁以恒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臉色煞白,想張口說話卻又開不了口。
許久,他說:「我手機關機了,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嗎?」
他愣愣地看了看我,半晌沒開口說話。
我朝他揮了揮手,他才應道:「麻煩了。」
及時送醫,他的急性腸胃炎得到了治療。
再然后,我們認識,熟悉了些。
梁以恒人很好,我并不排斥他。所以當他提出要帶我回老宅見爺爺,合約結婚的時候,我答應了。
當時想著,既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又能獲得酬金,何樂而不為呢?
現在想來,匆匆決定婚姻是比較草率。
婚禮辦得盛大,從酒品到婚紗到場地,他給我的全是墨城最好的。
我一夜登上整個墨城女孩最討厭榜榜首,因為我搶走了她們的夢中情人。
我懷疑過梁以恒故意把婚禮辦得那麼盛大,是專門辦給鄭佳恩看的,奢侈到我懷疑人生。
他明明沒和我商量,我也沒告訴過他,可最后大到婚紗設計,小到伴手禮,全合了我的心意。
甚至有點好奇他怎麼做到那麼了解我的。
不過合約上標得清楚,時機一到,各自安好。
就這樣,我們各藏心事,在完美的搭檔下,婚姻一路綠燈,直至今日。
如夢如幻的經歷,從天而降落到我頭上。
梁以恒的成熟穩重和年齡正相關,有我一直向往的男性魅力,對外寡言少語,對內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