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請大家多多照顧啦!」
我沒驚訝,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兒。
她是秦釗的女朋友。
能進公司也是理所當然。
沒多久秦釗就打來電話:
「來一下我辦公室。」
我推開門,看到他背對著我倚在巨大的真皮座椅上。
「秦總?」
我輕聲開口。
秦釗慢慢轉過來,十指交叉,手肘撐在桌子上。
「劉總那個單子是你在跟吧?」
劉總是我最大的客戶,他馬上就要購置一批設備。
我們已經談好了,就差走程序了。
「恬雅剛來,手頭沒資源,這個客戶你讓給她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
我一怔,勉強道:「秦總,這個合約我馬上就要談下來了,現在換人劉總可能不會同意,要不換一個客戶行不行?」
秦釗冷笑:「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他不同意?怎麼,你們是睡過了還是有什麼其他不可告人的關系,你還以為他真非你不可了?!」
他的話像是最鋒利的刀劍,我臉色煞白。
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合約,我需要這筆合約完成后的獎金。
我低聲懇求道:「秦總,我真的很需要這筆單子,我手頭還有很多其他的優質客戶,算我求求你,這個劉總就留給我吧。」
秦釗揚眉:「求我?」
「溫雯,沒想到你也會求人啊。」
他撐著桌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眸子里一片冰冷。
「那當初我他媽像狗一樣求你別離開的時候,你怎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的聲音像是浸在冰水里,冷得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看著他眼里深沉的恨意,我終于明白過來。
我早該知道的,秦釗恨我。
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當初卻那樣低三下四地挽留。
而我絲毫沒有心軟,像拋棄一條流浪狗似的隨意扔掉了他。
如今他功成名就了,回來報復我也是理所應當。
我該立刻離開這里,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那筆錢,腳下生了根似的,搖搖欲墜卻還是卑微哀求:
「秦釗——」
他卻已經坐下,低頭漠然道:
「我不想再聽你的廢話了,出去。」
我站了幾秒鐘后,挪著步子轉身離開。
沒想哭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在茶水間偷偷掉了淚。
秦釗他根本不知道我為了談下這個客戶付出了多少,劉總是個很難纏的人,當初沒人愿意接這個客戶。
我跟了他整整一年,幾乎是隨叫隨到,他家老人生病住院我去陪床,他閨女上幼兒園我去接送,刮風下雨無阻。
他一個電話我就能橫跨半個中國飛到他家門口,寒冬臘月的在他樓下等了整整一夜,只為了早上給他送一份文件。
第二天我高燒不起,肺炎直接進了醫院。
這才終于感動了他,決定跟我簽約。
這是我千辛萬苦才拿下的客戶,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那一筆十幾萬的獎金。
又或者說,秦釗知道了也不在乎。
現在尹恬雅才是他女朋友,他的心頭肉。
我又算什麼呢,我擦掉眼淚,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
一個過季的劣質品罷了。
只是雖然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我還是覺得悲哀。
當初那麼愛我的秦釗,原來真的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
06
下班后,我給欒醫生打了個電話。
我故作輕松道:「欒阿姨,那筆錢出了點問題,我可能一時半會兒湊不到了,接下來的藥我用便宜些的吧。
」
欒阿姨急道:「出什麼事兒了?錢不是問題,我可以先給你墊上。」
我抿唇:「沒事兒,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了手術,我現在狀態還行,再自己想想辦法吧。」
掛了電話后,我漫無目的地在走在街邊。
秋日的夜已經泛起涼意,路上人來人往,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街邊干枯的黃葉,被踩出破碎的聲音。
路過一家咖啡店的時候,我微微側身。
這家咖啡店已經關門了,車燈映在玻璃門上,倒映出神情蕭瑟的我。
五年前,就是在這里,秦釗的媽媽找上了我。
昏暗的燈光下,她遞過來一張支票。
我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溫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不是在花錢讓你離開我兒子。」
「只是你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繼續跟秦釗在一起,這個錢是我感謝你照顧了我兒子這麼久。」
我咬住下唇:「阿姨,我不是圖你家的錢,我是真的喜歡秦釗。」
「我知道。」
秦釗的媽媽喝了口咖啡。
「我不是那種喜歡棒打鴛鴦的老古董,事實上我認為秦釗的眼光很好,如果你不是這種情況,我會很樂意他娶你進門。」
我眼眶泛酸,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狼狽的表情。
秦釗媽媽嘆了口氣。
「溫小姐,你也別怪我狠心,你的這種病說時間長也長,說短,也真的說不好能活到什麼時候。」
「我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但是秦釗是我兒子,我了解他。」
「他從小就專情得很,我記得他小時候養了一只小白貓,他特喜歡那貓。結果后來那只貓偷偷跑出去淋了雨生病死了,他難受了很久,整整三天沒吃東西,差點兒進了醫院。
后來我又給他買了很多貓,可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