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一點笑死人的尊嚴。
不到五分鐘,外面的走廊就傳來哭天喊地的聲音。
「我的乖孫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
「這個賤人殺我孫兒,我要掐死她!」
看來,這是熟讀并背誦墮胎醫藥單了。
我又不傻。
她走到門口,就要發作。
我「哐嘰」關了門。
老爪子的慣性往門上重重一砸。
這一聲「哎喲」應該不是怒罵,而是慘叫。
鄭霄努力克制自己的樣子真的很搞笑:「顏冰……孩子是怎麼回事?」
「孩子?」我一臉疑惑,「一團細胞而已,哪來的孩子?」
「你這個毒婦!你會遭天譴的!我怎麼這麼命苦……」
「命苦?」我笑出聲,「我如果生出這個孩子,讓 ta 有一個這樣的敗類奶奶,才是命苦!我如果被你們這種家庭拖累一生,才是命苦!」
鄭霄:「可那是一條命!你怎麼能……」
「鄭霄,你懂法嗎?」我說,「連國家法律都不承認胎兒是個自然人,你在這里裝什麼蒜?」
「裝父親的偉大嗎?你對這條命負責啥了?錢還是生育之苦?」
鄭霄心虛地頂嘴:「我怎麼沒有負責……」
我掏出一張單子,拍在他倆面前。
「行啊。你有負責行了吧?可以。」
「簽字。」
鄭霄先唰唰簽上了名字,然后才開始看。
越看臉色越像依托答辯。
「你……要收我租金?」
我是真的受不了他那種仿佛冤種總裁文里「你真的不愛我了嗎」的傻逼深情表情,冷笑一聲打開收款碼。
「不廢話,這個地段的租金沒有五千以下的,我只收三千已經很客氣了。」
「押一付三,一萬二,現在。」
鄭霄他媽又準備往我身上撲。
我筆尖朝她,輕飄飄阻止了襲擊。
我繼續拎著租房合同:「鄭霄,這幾年,你和你媽可是一直白住我的房子。
」
「你真的是想把我當家人好好開始嗎?」
「我當然是……」
「那就拿出點誠意來。」
我說:「至少,別讓我覺得你一點本事都沒有。又或者,你的錢花在了別的什麼人身上?」
瞬間心虛的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施嵐知道我瞬間拿到一萬二之后,差點笑出眼淚來。
「行,咱就這樣,繼續掏他。」
我笑著傳授秘訣:「多在男人的面子上下功夫。過年過節逼他發紅包,平時刺激他帶你消費。」
「這個狗男人,平時摳門得喲,」施嵐搖搖頭,「情人節買個玫瑰花都磨磨唧唧,恨不得躲在角落等店主扔一支不要了的撿走。」
「對了,」施嵐突然想起來,「顏姐的房子剛換了裝修對吧?」
「對,不過現在給他們用的,總覺得有點糟蹋。」
「沒關系的。」施嵐笑了。
「老年人,很喜歡亂放東西,顏姐最好多打點柜子什麼的。」
「不過可別用不太好的板材,甲醛多了對男人不好的~」
我回以一個了然的笑容。
07
我得添東西穩住他們,但又不能表現得像是我要主動上趕著給他們添東西。
我正思索著呢,過了幾天施嵐給我發來一段語音。
我不在時,鄭霄去施嵐那里過夜,在廁所和他媽的通話被施嵐錄了個大概。
娘兒倆早就窩里斗了。
老東西天天想著拿捏我立威,鄭霄每次一聽她的那些餿主意就嚇得要死。
終于有一天深夜,鄭霄在夾縫中崩潰了。
他告訴老東西:「我們進過局子,有案底了!你以為除了顏冰,還能有人做你兒媳婦給你房子住嗎?你還在作什麼妖!」
老東西:「可是這個賤人打過胎!打過胎的女人就是沒人要的破鞋!她憑什麼看不上你?」
鄭霄:「你以為現代人還是你那一輩的清朝思維嗎?就單有案底這一點,三代不能考公入編,就是離異帶三個孩子的女人都不會要你!」
老東西:「……可是打過胎的女人很有可能下不出蛋了,你要是絕了鄭家的后可怎麼辦?」
鄭霄:「你這個思想可真是……總之,你不用擔心這個,孩子的媽未必要是顏冰,但我們必須騙她領證。」
后面施嵐知道自己以后可能是備用的「孩子的媽」之后,氣得關了錄音。
我倆都氣笑了。
話不多說,先一個匿名舉報把他的飯碗端了。
不忍心哪個有前途的大公司里有這樣的敗類好嗎?
何況,沒工作了,他們才更急著騙我領證。
之后的一段時間,我天天用各種方法讓他付錢。
既然要做一家人,孝敬老人是應該的吧?
上次在局子里的五十大壽是不是補過一下?
點幾個大螃蟹喝幾瓶五糧液不過分吧?
嫌貴?你對你親媽都這麼摳的嗎?
以后老人家晚年怎麼能指望你?
至于付款的時候,我突然消失,是因為總裁要我加班呀!
作為部門經理,我不得第一時間趕回公司做個表率?
不然以后我怎麼多掙錢給你們花?
雖然你付了一萬八的飯錢,可我也給你們各發了兩百的紅包呀!
我天天在外面工作這麼辛苦,你們不會還要埋怨我吧?
還有,要成家就要備孕了吧?
我買點奶制品不過分吧?
什麼,超市里的牛奶?那得多少添加劑呀?
買點進口的不行嗎?幾百塊一罐的奶粉不得備一打嗎?
什麼,你鄭霄一分不準備出?
那我憑什麼和你生孩子?外面大把愿意花錢的男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