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秘書處那邊打聽到消息,宋澤軒也是受邀嘉賓。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長得不算差,和林思怡張揚的美不一樣,她曾說我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好看。
就是在人群中第一眼可能會錯過,但第二眼卻會讓人沉淪。
不然,像沈以誠那麼高要求的人,也不會注意到我。
這個時候,外貌便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努力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一身酒紅色修身禮服,這是之前林思怡給我選的,說我穿上,肯定斬男無數,然后高綰起頭發,畫了個精致的妝容。
晚宴上,當別人向宋澤軒敬酒客套時,我便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他這種習慣被當作焦點的人,只有對他表現得不在意,他才會另眼相看。
我全場面帶微笑,高腳杯中也偷偷用可樂代替了紅酒,在場上自由穿梭,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吸引著宋澤軒的注意,但我偏偏又不靠近他。
果然,我看到宋澤軒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我這邊瞟。
可我也忽略了同在宴會中的沈以誠的反應,他從沒有見過我這種模樣,悄悄將我拉到個沒人注意的角落。
「安禾,你今天發什麼瘋?」
他說得對,平日里我都是盡量讓自己低調的人,今天卻一反常態地高調。
「我沒有發瘋,我就是想換個生活方式。」
要說我反常,他今天也很反常,我們兩人在工作時一向都很有默契地假裝陌路人。
今天他卻在這種場合跟我單獨在這說話,不符合他公私分明的人設。
「你看上宋澤軒了?所以那天利用我來刺激他?又要了和宋氏的合作項目?今天又時不時地在他旁邊轉來轉去,為的就是讓他注意你?」
沈以誠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聲音在不自覺中拔高。
看到引來別人注意,他又降低聲音,將領帶松了松。
「也是,他比我年輕,體力也比我好,還是宋氏繼承人,你想換個口味也正常。」
「沈總,說話請注意場合!」我抬起頭提醒著他。
他今天是喝多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想離開時,卻聽到身后傳來宋澤軒的聲音。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這是兩口子吵架了?」
宋澤軒和沈以誠從那日酒店餐廳遇到后,因為項目合作的事,早就打過照面,互相都知道對方是誰。
宋澤軒的突然出現,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我咬了咬牙,看來就只能對不起沈以誠了!
我面露傷心和委屈。
「宋總真會開玩笑,像沈總這樣的成功人士,怎麼會看上我這種無名小輩呢?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沈總不要介意。」
語氣中帶著被拋棄的怨恨,就差眼角的幾行淚滴了。
沈以誠嘴角抽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那眼神像是要刀了我似的。
6
宴會結束后,是宋澤軒將我送回來的。
今天晚上在他眼里,我就是個剛失戀,被無情甩掉的可憐女人,在宴會上的表現,只是為了吸引前男朋友兼上司沈以誠的注意,可是最后還是無濟于事。
我假裝喝了不少,他不得不將我送到家門口。
「要不進來坐下喝點醒酒茶?」我客氣地問他,是坐,不是「做」。
他明顯很意外,但我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給他加了把油。
「難道連你也覺得我不配?也是,那些同學以前都說我假正經……」
「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宋澤軒進了門來。
我泡了壺醒酒茶,給他一杯,自己也留一杯,做戲要做全套。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能感受到他在和我單獨相處時的拘謹。
開始他話不多,后來見我真的只是想找個聊天的人,便放開了很多。
聊到了高中時期學校的趣事,也聊到了他暗戀我的事。
「宋澤軒,當年那本書里的情書我沒有看到過,不是我貼在公告欄上的,不過,也是我的疏忽,忘記拿回那本書,才會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喜歡有事說清楚,不喜歡被人誤會,更不喜歡把沒做過的事加到我的頭上。
我當著宋澤軒的面解釋這件事,是想看他的反應。
宋澤軒明顯一愣,神色復雜,我看到他拿著茶杯的手正在用力握緊。
「沒事,都過去了,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他放下茶杯離開,有點像落荒而逃。
我心中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他用過的茶杯用密封袋裝好,這上面有他的 DNA,這就是我需要的實質性證據。
極少人知道,當年我休學一年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發現已懷孕三個月。
那胎兒已成形,我爸爸托了關系,將那流掉的胎兒存在省中心醫院的冷凍室里,為的就是有一天能用作證據。
第二日,我便把宋澤軒用過的茶杯和胎兒組織拿去做了親子鑒定。
一周后,結果出來了,二者吻合度 99.99%。
在看到結果的那一刻,我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崩潰大哭,不敢告訴身體不好的媽媽和一直想讓我放下過去的林思怡。
我以為惡人已經得到懲罰,沒想到真正的惡人卻還是在這人間自由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