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黎沉沉靠在我身上,呵出的氣息溫熱。
他喝了點小酒,格外有求必應:「他們一直在看你,很煩。」
他們看我,你煩什麼?
難不成……
我一瞬間福至心靈:「路星黎,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沉默了很久。
在我恨不得穿回剛才把自作多情的自己打飛時,他別扭地開口了:
「摸了兔子就要負責,你想食言?」
我回憶了自己二十年來的所有社死事件,才不至于笑出聲。
不愧是傲嬌,連表白都這麼清新脫俗。
12
回學校途中,前方小巷子里傳來女生壓抑的哭聲。
我拉住路星黎,心下一凜。
他懨懨地直起身,一眨眼又恢復成那副冷酷的校霸模樣,把手機塞進兜里:
「走吧,一起去看看。」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黃毛男生粗暴地扒開女生的衣領,身后還站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小混混。
我腦袋一熱,沖上去就把毫無防備的幾人抓起來,丟到一旁工地的沙坑上疊羅漢。
一只壘一只,一共是七只畜牲。
路星黎的聲音很冷:「周越?你還敢來?」
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我回想起當初琪琪說的話:「聽說路星黎脾氣暴躁,上次一球砸向周越的腦袋,到現在還沒道歉呢。」
還沒等我串起前因后果,躺在最上面的周越便嘶嘶喘氣。
「是我豬油蒙了心!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吧!」
路星黎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招我過去,扶起那位癱在地上哭的女生。
「周越不是個好相與的,我們先走。」
路星黎貼著我的耳朵說,又朝周越的方向揚聲道,「下次再讓我看到,別怪我又把你打進醫院里。
」
上次他一球,讓周越腦震蕩躺了大半個月。
周父周母還想找麻煩,被周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阻止了,說是自己摔的。
這事就這麼翻篇了。
以前的我還不懂,現在我才明白,周越這麼好說話,原來是自己先做了虧心事。
倒是讓路星黎背黑鍋背了那麼久。
我攙扶著女生沒走幾步路,眼角余光里沖出幾個拿著板磚的小混混。
周越惡狠狠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想走?沒那麼容易!」
「上次你們人多勢眾,我咬牙認下啞巴虧。現在……」他桀桀地笑,「這里沒有監控,你們便試試挨打的滋味吧!」
小混混在周越的指令下,兇神惡煞地撲了過來。
我一邊艱難地阻擋著,一邊在心里焦急地盤算。
那位女生受了驚嚇,能跑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路星黎撐了那麼久,早就是強弩之末。
「你們先跑!」趁著空隙,我推了推路星黎。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扛著已經走不動路的女生消失在巷口。
「喲,美女,你男朋友拋棄你了。」周越吹了個口哨,垂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跑了一只小羊,不過沒關系,就由你來當吧。」
晦氣!
我心里暗罵,扭了扭咔嚓作響的指關節:「要打快打,別浪費我時間。」
周越的臉扭曲了一瞬:「給我上!」
平心而論,我并不會打架。
但抵不住我力氣大,把人抓起來丟出去,像扔雞崽一樣輕松。
不服,那就再丟一次。
出于安全考慮,我還貼心地丟到剛剛的沙坑里。
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周越呢?
我扭頭一看,他正好躲在我背后,一板磚朝著我腦瓜子的地方砸了過來。
「砰」的一聲悶響,他沒收住力,直直砸在墻上。
我翻滾了一圈躺在地上,暗自慶幸。
要是真砸我腦袋上,沒癡呆算是走狗屎運了。
周越這一磚頭打亂了我的節奏,我吃力地應付著。
正當我喘著氣解決完最后一人,回頭便看到路星黎去而復返。
他擰著眉,反身鎖住小混混的手。
而周越從暗處沖了出來,猙獰著臉撲上去。
路星黎側身一躲。
下一秒,板磚又狠又絕地揮了上去。
「路星黎!!」我聽到了自己驚恐的聲音。
他痛苦地捂著肚子,軟軟倒了下去。
13
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里,醫生翻著病歷本:「沒什麼事,好好休息幾天就行。」
我看了一眼路星黎尚且平坦的腹部,欲言又止:「醫生,真的沒問題嗎?」
他肚子里還揣著兔崽子呢。
醫生扶了扶眼鏡,有些無奈:「CT 都做了,確實沒問題。」
林清清趕來不久,臉上的寒色尚未消退。
她禮貌送走醫生,壓著嗓子問我:「你們是不是瞞了什麼事?」
這也太敏銳了吧。
不愧是耶耶。
我關上房門:「路星黎懷了,說是我的崽子。」
「……你認真的?」她一臉你腦子被門撞了吧的驚詫,「他是男的,不會懷孕。」
我嘆了口氣,當初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看著林清清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我只得把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林清清默了默。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路星黎,突然笑得很猖狂:「你在他易感期摸他后背了?
「我跟你說,他是假孕了!」
假孕?
比我還先反應過來的是睜開眼睛的路星黎。
他眼尾飛紅,擰著眉重復:「我沒懷孕?」
我也愣愣地脫口而出:「真的嗎?我不信。」
林清清:……
她顯得有些崩潰:「路星黎他們那一支比較特殊,雌雄都會假孕。不然,男生子這麼違反科學的事你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