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因為宋釗的緣故,跟唐敏之這樣的仙人相交太晚。
不過還好,我還有十三天。
這份快樂,一直維持到我回家。
我以為既然我們分手了,宋釗肯定會自覺地搬走。
誰知道,他雕像一樣點著煙,坐在一室黑暗中。
開燈的瞬間我被他嚇了一跳。
他眉眼森然地質問我:「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花是誰送的?」
「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踢掉高跟鞋,打著酒嗝,趴到了陽臺那里,朝樓下揮舞著那捧花。
「謝謝你啊,唐敏之!謝謝!明天見!」
唐敏之朝我頷首淺笑,這才開車離開。
宋釗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他陰惻惻地在我身后問我:「這就是你晚回來的原因?夏千燈,你明知道他是我最討厭的人,你怎麼能和他在一起?我以為我們即使做不成戀人,也會是家人。」
嘖,劉如霜還是我討厭的人呢,他還不是當著我的面吻得津津有味。
「你現在能搬走嗎?」我懶倦地推開他。
他在這個房間里呼吸,影響我快樂了。
宋釗被我氣得磨牙,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甩到陽臺上那把躺椅上。然后單腿跪在我兩腿之間,手按在躺椅兩側,把我圈死。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野獸般盯著我:「夏千燈,如果你是為了引起我的關注,你成功了!」
「或許我沒有那麼愛你,但是我的確無法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你開心了嗎?」
他緩緩朝我傾身。
他的話語,他溫熱的氣息,透過衣物,皮膚,呼吸,穿透而來,形成排山倒海的厭惡,在我每一處神經呼嘯。
「宋釗,快放開老子!我要吐了!」
宋釗當然不信:「別裝,你昨天還為了救我愿意去死。」
他以為這是我拿喬的手段,然后,猝不及防被我吐了一臉。
「我就這麼讓你惡心?夏千燈,我走了,以后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回來!」
他一副受傷的模樣,拖著行李摔門而已。
我吐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就抱著垃圾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約約感覺門開了,有人罵罵咧咧地把我抱起來,給我清洗。有我家鑰匙的,只有宋釗。但是這狗東西怎麼可能回來?
第二天早晨,我迷迷瞪瞪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推門,就被滿屋子的酸腐味兒擊潰。
瞬間確認了,被宋釗抱上床就是我做夢。
離譜,竟然做這種夢,我對這個男人不可能存有任何幻想才對!
我戴上口罩清理垃圾桶,卻在客廳的桌子發現了一個精致的打包盒。
打開,發現里面竟然是唐敏之那家餐廳里的限量糕點。
應該是宋釗留下的。
大約是我在餐廳里說的話,刺激到他那為數不多的良心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把給劉如霜的東西讓給我,我一定能高興地原地轉圈圈。
畢竟,向來是劉如霜看上我什麼,宋釗一番憤怒拉扯后總會讓我主動把東西讓出去。
可我現在不需要了。
我不會再辜負任何美好,宋釗給的除外。
我拉黑了宋釗的電話,把他的東西和把那份蛋糕塞進裝著嘔吐物的垃圾桶里,一塊扔進了物業的垃圾房。
不止這些,這棟房子我也打算賣了。
以我對宋釗的了解,只要我把房子掛出去,他百分百會下單。
于是我再次翻出自己的大錘……
6
還沒砸幾錘子,造型中心來電話,說我之前定制的婚紗到了。但是宋釗讓他們把婚紗送到一個地址,和我之前給的不一樣。
我打開一看,呵,劉如霜家!
我就算把婚紗砸了,都不可能給她!
熱血上頭,我扛著鐵錘就氣勢洶洶殺到造型中心了。
只是我沒想到,我會在造型中心遇見唐敏之。
唐敏之不知是要出席什麼發布會,正在做造型,化妝燈下,精致得像個神仙玉人。
我,腳踏拖鞋,身穿睡袍,一頭亂發,滿臉煞氣,手持巨錘,錘上還沾著我家墻皮砸下來的白粉。
四目相對,我尷尬的腳趾摳穿鞋底。
我:「做,做,做造型啊。」
我想假裝一個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但是沒成功。
唐敏之思索片刻,娓娓勸解:「打砸他人財物是要賠款的。」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胡說,我是來做造型的。
小仙女的尊嚴,讓我即使快死了,也不能容忍自己在美男面前丟臉。
于是半個小時后,我傻子一樣穿著婚紗站在造型中心,接受八方驚艷的目光。
更尷尬的是,唐敏之竟然沒走。
他怎麼可以沒走?!
他驚艷了一瞬,緊跟著面露愁容。
「我留下來是想確認,我們之間的協議還作數嗎?雖然以昨天的情勢看,你的確是跟蠢狗分道揚鑣了,但現在你在試婚紗……」
住腦!
「我只是單純的心疼這婚紗做了一年而已。」
「哦。」他從善如流,立即給我道歉,然后拍拍手,讓人呈上來一沓合約,「原來是我誤會夏小姐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您現在就把合約簽了,也好讓我放心。
」
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宋釗加我都沒把眼前這個動不動就咳嗽兩聲的男人干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