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釋著。
元清發來了微信消息:「姜寧姐,我媽媽摔了腳,她說她很想你。」
元清家里在外省,為了看望他母親,我告了假,趕了過去,卻在去的第一天就在醫院遇到了司訣。
他像是生了病,臉色不太好,以往這種時候我總會丟下一切趕到他身邊,對他噓寒問暖,可現在,他身邊那個人不是我了。
我記得這個女秘書。
那次就是她將我攔在司訣的辦公室外,也是她,跟司訣進出酒店,我跟司訣分手后,他們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順其自然。
我不怎麼傷心,反而由衷想要祝司訣幸福。
他幸福了,有新人在旁照顧了,我才可以坦然離去。
元阿姨坐在我身邊,拽了拽我的衣擺,「寧寧,那個人你認識?」
分手了,加之他身邊有了其他人,我沒理由再上去,萬一造成誤會就不好了。
「不認識。」我否認。
下樓去拿元阿姨骨折的片子時,司訣身邊的秘書站在我跟前,她分明是青澀的,卻又強行包裝成干練的樣子。
「姜小姐。」蘇嘉欲言又止,「老板在樓上,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有些擔心司訣的。
在一起這些年,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壽命與健康分給他,好讓他活得更久一些,為了養好他的身體,我學會了做菜煲湯,在此之前,我是從不曾下廚的。
分手之后,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孱弱的身體了。
「他怎麼樣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后半句我本是不想問的,本能的關心讓我脫口而出。
蘇嘉眼里閃過了審視的狐疑,「就是前兩天應酬的時候喝酒有些兇,胃里不舒服。
」
我松了口氣。
「那我就不去了。」我的答案對蘇嘉而言是一記定心丸,可補充的言辭卻沒讓她太暢快,「以后司訣要是有別的不舒服,麻煩你告訴我一聲……還有,他身體確實不好,需要你多費心思照顧。」
「姜小姐,你們已經分手了。」
這話不假,我瞇眼輕笑,半點惡意沒有,「我知道,所以我只想知道司訣的身體狀況,這對我很重要。」
我上樓時司訣卻坐在元阿姨身邊,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麼,面上還帶著笑。
見我來,司訣起身,陰陽怪氣道:「在一起這麼久,你怎麼從沒告訴我,你還有個干媽?」
干媽?
也算是。
差一點,元阿姨就是我真的媽媽了,只差那一點。
司訣走遠了。
元阿姨看著他的背影,她握住了我的手,表情就快繃不住了,我低頭就可以看到她蓄滿的眼淚,「寧寧,是他嗎?」
我點頭,元阿姨含淚,笑著點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元阿姨拍著我的手勸著:「那是個好孩子,應該珍惜。」
司訣當然是好的,他努力上進,溫柔大度,是很好。
哪怕到今天我還記得他賺到第一筆大錢,將裝著錢的那張卡小心翼翼遞給我,那個緊張慌亂,又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羞澀樣子,他說:「以后我的錢都給你管。」
我說不用。
他很堅持,并用那雙濕亮赤誠的眼看著我問:「姜寧,你知道一個男人把錢都給另一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嗎?」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我二十七。
他想求婚。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可我已經拿了另一個人的錢了,不會再要他的錢了。
5
跟元阿姨待在一起半個月,我照顧她的腳傷,她指揮我做菜,夸我手藝好了許多,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切個橙子都會劃傷手。
我咬著酸澀的橙子瓣,笑吟吟道:「我是故意的啊。」
她一笑。
罵我是心眼多,說完又夸我真是今非昔比,廚藝堪比大廚。
我嘴快,嘴巴笨,脫口而出,「再好又怎麼樣,還是學會得太晚了。」
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我看到元阿姨側過臉去擦淚,都怪我,又惹她難過了。
這也是這麼多年我們不怎麼見面的原因。
分明聚在一起了,人卻是不齊的,不免就要想到些過去的場景,追憶本就是惋惜的。
臨走前阿姨送我到了車站,她有很多話要說,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早點結婚。」
我噗嗤一笑,「元阿姨,你忘了,我早結婚了。」
可我的丈夫是個混蛋,這麼多年從來沒回來看過我,走的時候分明只說很快就回來,這一走卻再沒了人影,我打了好多個電話,寫了好多信,在夢里罵了他好多回。
可這次不管我怎麼鬧,他都不管我了。
他不管我。
司訣擔心分手后我的生活問題,他特意劃分出了一部分財產要給我,我看著那麼一長串的數字,有些恍惚,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間里,司訣已經這麼成功了。
可他的錢,我不會要。
「我沒資格拿這些錢,畢竟我們沒結過婚,你經常要做修護手術,工作上又需要很多錢,這些你不用給我的。」我想起走的那天,「你那里還有我的一些東西,哪天方便我去拿走。」
我秉承著好聚好散的原則,想要體面地割裂這段十三年的感情了。
司訣卻騰然笑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察覺他面色有些古怪的蒼白,笑里更不是甩開絆腳石的痛快,「你上次為什麼要跟蘇嘉說那些話,都分手了還管我生不生病?姜寧,我說過了,如果你想結婚,我會跟你結的,只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