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貝殼舉到他耳邊:「有沒有聽見什麼?」
他茫然道:「除了轟隆隆的,還有什麼?」
「有啊,」我笑了笑,「還有陸灀剛剛對你傳的話,蠢狗,我喜歡每天都看見你這麼蠢的樣子。」
池澈一愣,接著臉漲得通紅,轉了過去,語無倫次:「我我我……我也喜歡。」
于是當晚,群里又爆了。
666:「全體成員!!!雙雙說她喜歡我!!!」
還一連著刷了幾十條屏。
他的哥們都被炸了出來。
「池哥!!!她怎麼說的???」
「我靠,大冰山也會說這倆字???」
「這年我池哥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所以她怎麼說的???原話???趕緊的啊!!!」
666:「她說喜歡看我每天都那麼蠢的樣子!!!」
666:「她都不說別人!只說我!她明明可以說習慣了!但是她說喜歡!!」
666:「她就是喜歡我!暗戀我!不好意思說出來!沒關系!哥中意她哥就要追著她!」
一眾哥們:「6。」
戀愛腦,真沒救了。
十二
第二天打算做燒烤。
謝書博穿著個背心短褲在洗菜,陳岑站在旁邊跟他說話。
兩人說說笑笑,我在二樓,看得有些恍惚。
我在想如果當時不告訴她,她和陸以恒會怎樣。
但我覺得只會延遲他們分道揚鑣的時間。
陸以恒是真的惦記了她三年。
也是真的找了三年像她的女孩。
很早我就從他的細節里發現了,陸以恒,我哥,跟父親一樣的德行。
永遠喜歡高高在上,得不到的。
得到了就會膩,只喜歡征服的過程。
所以我不喜歡,也不信,所謂真愛的發生。
可池澈總讓我覺得,愛可以熱烈又綿長,就像一場永不落幕的夏天。
「雙雙。」
一只手突然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抓住池澈的手腕,移開,才發現他又一臉氣呼呼的:「嗯?」
「他就那麼好看?」
哦,蠢狗以為我在看謝書博。
「我只是沒帶那種衣服而已。」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短袖長褲,只露出手臂和腳。
「……你不熱?」
「露太多了,不喜歡,」池澈委屈巴巴地看著我,「而且不想給人看。」
我突然就起了壞心思,手捏住了他的衣角:「真的?」
下一秒,緩緩往里探了進去。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我眨了眨眼:「嗯?」
「喀喀。」
池澈咳嗽了幾聲,我看見他紅透的耳根,接著,我的手腕被他攥住。
「剛剛說錯了……」
他聲音很低。
動作卻輕。
「是……不想給除了你以外的人看。」
衣角被完全撩起,池澈扣著我的手,緩緩往腹肌上摸。
我猛地一下把手抽回來,轉頭就走:「知道了!」
我的耳根也開始發燙了。
這蠢狗。
……
傍晚在院子里烤肉。
我故意沒下去,又在二樓觀察樓下兩人的親昵。
陳岑變了很多。
以前那副波瀾不驚、冷淡克制的模樣沒了。
如今的她總是在笑,玩笑也開得多了,我看見幾次她敲謝書博的腦袋,謝書博估摸著得一米九,還總是彎著腰給她敲。
「雙雙,又在偷窺別人,是我魅力不夠嗎?」
池澈換了身短袖短褲,故作姿態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蠢狗。
我正要說話,卻聽見前面大門被推開,吱呀一聲,有人來了。
有這里鑰匙的,除了爸媽,就只有陸以恒。
「走!」
我拉著池澈跑下樓,但還是晚了。
陸以恒怔在原地,看著后院的陳岑和謝書博。
謝書博的手還親昵地掐著她的臉。
「……岑岑?」
陸以恒深吸了口氣,表情變得猙獰而隱忍,手緊握成了拳,有些顫:「他是誰?」
陳岑說話之前,謝書博微笑著把她護在了身后。
「你好,我是謝書博,陳岑的師……」
「男朋友。」
這話是陳岑說的。
陸以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我跟池澈就站在樓梯間。
「哥,」我叫他,「你怎麼來了?」
陸以恒回頭看了看我和池澈,又看了看陳岑和謝書博。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
「我說,我說那天怎麼會出意外……」
他指的是生日前一天,那群狐朋狗友組的,美其名曰再玩一把就收手的局。
「原來,」陸以恒眼神再次落到了我身上,「是因為你們認識啊?」
「陸灀,你不是從來不喜歡摻和麻煩事兒嗎?為什麼這次……」
「是我。」
我一怔,池澈已經站了出來,他跟陸以恒對峙著:「哥,不是雙雙干的,是我看不慣,我背著她告訴陳岑姐的。」
「池澈,我待你不薄吧?」
陸以恒深吸一口氣,直直往池澈面前走,我從來沒見過他發火,心一慌:「不是,哥,是我……」
「陸以恒。」
陳岑的聲音清脆,一下就叫住了他。
「就算那天我沒有撞見,就憑你的德行,難道不會發生第二次?」
「沒有,岑岑,那天是他們聽說了,一直讓我跟他們去玩一把,是他們把我說動了,岑岑,我本來不想的。」
陸以恒連忙朝她那里走,但陳岑退了一步,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
我蒙了,池澈和謝書博也蒙了。
「陸以恒,我記得,你第一次帶我去你們的局,你一句不玩,他們連酒都不灌你一杯,」陳岑收回手,淡淡道,「你現在是在裝什麼?」
「我……」
「誠然,那個考驗你的賭局很有病,是我頭腦一熱答應下來的,這點我道歉,」她繼續說,「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它沒有讓我倒霉地對你動心,不是麼?
「那四個月,是我在給自己找答案。
「而它結束的最后一天,答案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