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看了周阿姨一眼。
「爸爸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保姆怎麼了,保姆就低人一等?大家都是憑勞動吃飯,你憑什麼看不起保姆!」
我爸:「……」爸爸轉頭看了周阿姨一眼,臉色尷尬。
「周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阿姨繼續低頭擦桌子,我媽趁機過來拉我胳膊,讓我去樓上看看江清雅。
「羽靈,我知道你有心結,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清雅是個特別善良可愛的孩子。媽媽希望你們能好好當姐妹,好不好?」
我點點頭,上樓去看江清雅。
這麼愛裝病,那就讓你真的生場病吧,這樣看起來才更加可憐嘛。
誰料,我剛走進江清雅的房門,就看見一只黑色的蟲子朝我撲過來。
10
那蟲子蒼蠅大小,綠油油的,長著一對長長的觸須,肚子鼓脹,乍一看像綠頭蒼蠅和蜜蜂的崽。這是最低等的紅豆蠱,被蠱蟲叮咬之后,渾身會長滿膿包,看著像水痘,但是這些膿包會潰爛留疤,能輕易毀掉一個人的容貌。
我轉頭去看江清雅,她坐在床上,一只手抱著個洋娃娃,滿臉怨毒地看著我。
我輕笑一聲,裝作沒看見蠱蟲,走到床邊坐下。
江清雅立刻嫌棄地一撇嘴。
「怎麼,你是來看我好戲的?花羽靈,你這心思歹毒的女人,是不是要毀掉我現在的一切你才甘心?」
呵呵,居然還倒打一耙,我沒說話,等著蠱蟲叮咬我,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江清雅被反噬的后果了。
果然,紅豆蠱繞著我轉了一圈,狠狠地朝我暴露在外的小手臂撲了過來,然后咬了我一口。
一秒鐘后,蠱蟲渾身僵硬,從我手臂上掉落在江清雅床上,迅速化為一攤灰燼。
身為苗疆圣女,我體內有萬蠱之王金蠶蠱,所有對我下蠱的人都會得到反噬,可令人吃驚的是,江清雅居然沒事。
她瞪著眼睛看床上那一攤灰,發出一聲尖叫。
「花羽靈,你臟死了,好惡心,你給我滾出去!」
「我從小在江家長大,你知道我為了配得上江家小姐的身份,過得有多努力嗎?我學習琴棋書畫,學習禮儀鋼琴,我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憑什麼你一個山溝溝里來的土包子,什麼都不做,卻輕易地就能得到爸媽的寵愛,憑什麼?」
我:「憑我是親生的?」
江清雅愣了一秒,又尖叫起來。
「親生怎麼了?血緣就可以毀掉我十幾年的努力?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景川也是我的,他才不會看上你這種鄉巴佬!」
江清雅一邊哭一邊把枕頭朝地上丟,我沒耐心看她發神經,轉身出了房門。
江家另外有人會下蠱,我得把這個人揪出來。
11
我回到房里,把養著的幾個蠱蟲揣到袖子里,然后下了樓。
爸媽在客廳里聊天,蠱蟲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兩人身上都沒有蠱。
嘖,我爸那麼蠢,居然不是中蠱導致的,有點難以置信。
「媽,周阿姨呢?」
家里有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和兩個做飯阿姨,周阿姨做的飯菜符合江清雅的胃口,平常基本都在家里待著,今天廚房里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哦,她剛剛請假了,羽靈,今天哥哥要回來啦。媽媽要去廚房做他最愛吃的龍蝦,給媽媽幫幫忙好不好啊?」
我媽拉著我的手進了廚房,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羽靈,要跟清雅好好相處,媽媽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
「你不知道,清雅心地最善良了,她小時候養的小白兔小金魚死了,她都會難過得哭好久,還給它們舉辦葬禮。有時候在外面看見流浪貓流浪狗,她也會把他們帶回家,羽靈,你喜歡小動物嗎?」
我點點頭。
「喜歡,兔子肉烤起來很香。」
我媽:「……」
她神色復雜地看著我,眼底有幾絲嫌棄和掙扎,最終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
「羽靈,小兔子那麼可愛,不可以吃的,知道嗎?」
我抬頭看她,一臉天真。
「不能吃兔肉嗎?那蟲子可以吃嗎?」
我媽皺著臉。
「為什麼要吃蟲子?」
「我吃不飽呀,阿婆在我八歲的時候就死了,寨子里的人一齊出錢養我。可是一個禮拜才能吃兩頓米飯,也沒有肉。」
「我每天都很饞肉,夏天會抓知了蚱蜢烤著吃。有一次鄰居小哥哥抓到一只野兔,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肉了。」
我媽愣了一秒,抱住我號啕大哭:
「嗚嗚嗚——我真該死啊,我的孩子到底在受什麼苦,嗚嗚嗚——」
12
到晚飯時,我媽點了一份市里最出名的麻辣手撕烤兔。
跟外賣一起到我家的,是我哥還有嫂子。
我哥個子很高,眉目間果然和我很像,氣質溫和帶著一絲儒雅。嫂子叫顧婉,是顧氏集團的千金,長得漂亮,打扮得也很精致,就是臉色看著格外蒼白。
「媽,你怎麼想起叫這個了,小雅不是最討厭別人吃兔子?」
我哥提起手中的外賣放到餐桌上。
我媽眼眶還是紅的,連忙拉著我的手介紹:
「這是羽靈,兔子是特意給她點的,羽靈,等會多吃點昂。」
我哥眉毛訝異地抬了一下,神色里有些不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