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聰明啊。」
4
「你是兇手!」
我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要打開車門往外跑,沒想到一用力,才發現車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反鎖了。
我嚇傻了,后背上豎起一層雞皮疙瘩。
江晨俯身湊過來,貼著我耳朵用氣音說話。
「想跑啊,晚了。」
腔調低沉微啞,一個字一個字慢悠悠地往外蹦,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
一瞬間,我腦子里已經有一百種被他拿手術刀解剖的畫面。
「啊,我跟你拼了!」
我悲憤地大喊一聲,一頭撞上江晨的腦袋。
「砰」的一聲,兩頭相撞,必有一傷。
「我草,你練過鐵頭功啊!」
江晨捂著腦袋哀嚎,我得意地冷哼一聲。
「我的頭是我們村最硬的。」
說完,我伸手把江晨往外一推,結果頭皮被劇烈地撕扯,我也跟著慘叫一聲。
一低頭,我才發現江晨戴著條銀制的項鏈,我的頭發繞在他項鏈里,纏成一團。
我伸手去解頭發,江晨以為我又想撞他,嚇得伸出手抵住我的腦門。
「大姐,還來?我跟你開玩笑的。」
「我不是醫生,是公安法醫,有警官證的。」
江晨從車門的儲物格里掏出證件給我看,我瞥了一眼,狂跳的心總算落到實處。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嚇唬人好玩嗎?」
我憤憤扯著頭發,江晨側身挨著我,他身上有一股檸檬味的消毒水味道,淡淡的,還挺好聞,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氣氛有點尷尬。
他的呼吸噴在我頸間,輕輕淺淺,帶著磨人的癢意,我心跳開始加快,不自覺地加大手上的力度,用力一扯,把頭發扯斷了。
「好了。」
5
江晨直起身子,轉動鑰匙發動車子,白皙的俊臉卻泛著可疑的紅色。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兩旁的景色在視線中飛速倒退,我手心又開始冒汗。
這不是去派出所的路!
殯儀館在郊區,離最近的城南派出所就三公里的路,可江城卻在往市區的方向開。
我上當了,他的警官證肯定是假的,他就是兇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媽媽救我啊——
我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還沒想出脫身辦法,車子卻緩緩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
江晨把車開進停車場,我才反應過來,這是附近的一座商場。
他總沒那麼大膽,在商場里殺人吧?
我跟著江城下車,他直接帶我坐電梯上了五樓,找到一家內衣專柜,然后指著一款白色蕾絲內衣對售貨員說:「麻煩拿件 34C 的。」
售貨員熱情的迎上來。
「好的好的,這款黑色網紗的也很好看呢,也要試試嗎?」
江晨點頭。
「都可以。」
售貨員去找內衣,我站在人來人往的通道里,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臉紅得要滴血。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你這個臭流氓!」
「我的眼睛就是尺——咳咳,我是說,職業病,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晨伸手推了推鼻尖的眼鏡,假裝淡定,耳朵卻染著一層淡淡的粉色。
售貨員拿了內衣,我立馬駝著背,低頭進了更衣室。
穿好內衣出來,售貨員又另外把兩個黑色的也借機裝進袋子,我搖頭拒絕。
「不用了,我就身上穿的這件就行,這兩件都不要。」
江晨卻利索地掏出了手機,打開支付界面。
「拿著吧,之前那個被我弄壞,就當賠你了。」
售貨員眼睛瞬間瞪大,曖昧地在我們兩個身上來回看了一圈,捂著嘴笑。
「哎呀,哈哈哈,這麼激烈——啊我是說,你們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啊。」
6
我拉著江晨逃離了社死現場,離開內衣店,他又給我買了兩件價值不菲的短袖。
我對他的觀感瞬間好了很多。
不是因為錢,主要是他這個人懂禮貌。
回到派出所,我表哥正悶頭吃盒飯,一邊唾沫橫飛,一邊跟警察訴苦。
「我真是倒霉,真的,前幾天天最熱的時候,同事們輪流進解剖室吹空調。張恩好幾次躲那里午睡,他們啥事沒有,輪到我就不行,唉,我還是八字弱,這地方克我。」
我們這城市不大,本地人互相攀個交情,都能扯上點關系,警察對我哥也挺客氣。
「哥——」
我喊了一聲,我哥立馬丟下手里的盒飯,朝我走過來。
「笑笑,哎,真是連累你了。」
「監控壞了,警察拿了硬盤在修復,估計要到明天才能弄好。你跟小姑說,叫她不用擔心,我晚上就在這待著了。」
我哥說了幾句,又回去拿起盒飯,一邊扒飯,一邊跟我說這個案子。
本地治安一直很好,直到最近,出了一樁著名的兇殺案。
最開始,一個孕婦和她老公在車里吵了幾句,晚上九點左右,孕婦氣得一個人下車就走。她老公下車勸了幾句,她脾氣上來,死活不肯上車。
她老公也犯了犟,居然就拋下她,獨自開車走了。
第二天,她的尸體被發現在附近的河里,后背被捅了許多刀,失血而亡。
過幾天,又有一個年輕女人晚上夜跑時候遇害,同樣是后背被扎了幾刀。因為手法相似,這兩起案子就并到一起查。
我聽得害怕,旁邊的警察見狀,手里拿著紙筆過來讓我登記。
「小姑娘,按道理,你也是有嫌疑的,今晚得在派出所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