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我被發現了先天性心臟病,因為病情比較復雜,直到十六歲葉家的醫療團隊給我做了手術,我才真正好起來。
從這點上說,我確實是感謝葉逢河的。
當然了,葉逢河跟我不熟也是真的,他跟寧鴛熟。
寧鴛和葉逢河高中當了三年同學。
我還知道,寧鴛喜歡葉逢河喜歡得緊。
寧鴛不僅喜歡葉逢河,還喜歡老師的關注、父母的贊賞和陌生人的稱贊。
夜里,葉逢河抱住我,用手剝我的睡衣。
不知怎麼,我忽地起身,去柜子里抱了新的褥子和被子。我把厚實的褥子鋪在地上,又拿了一床被子,倒下便睡。
第二天醒來,我洗漱完下樓,看到葉逢河和寧鴛已經坐在餐桌前吃上了早飯。
聽到動靜,葉逢河看向我,臉上漾著笑,我愣了愣,有轉身上樓的沖動。
不是因為這一幕刺痛了我,而是我發現自己今早的維生素還沒有吃。
遠遠地,我喊著李阿姨,問她有沒有見我放在書房桌子上的維生素,囑咐李阿姨順便給我端點早飯。
我喝粥的時候,葉逢河推門進來了,我知道寧鴛就在門外。
我笑著看向葉逢河,又甜又暖,說出來的話也格外好聽:「寧鴛喜歡你吧?可是不好意思,我捷足先登了呢。」
我咬一口小籠包,接著說:「你想離婚嗎?可是我不想呀,怎麼辦?」
葉逢河臉變得鐵青,在離我一丈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我。
我繼續吃著我的早飯,幾分鐘后,葉逢河走了,再也沒回來,也帶走了寧鴛。
4
我把話說早了,自那次之后的半年,寧家人不斷給我電話,希望我能吹吹葉逢河的枕頭風,而葉逢河那邊沒有任何消息。
寧家的資金鏈出了一點問題,葉家似乎也開始忌憚寧家,在很多事情上屢屢觀望。
接到寧如海電話那天,我親手種的月季亞伯死了。
寧如海是寧家的掌門人,我大伯。
我在月季園子邊上坐了好久,久到葉逢河來了我都不知道。
葉逢河拉我起來,幫我拍我褲子上的土的時候,我才驚醒過來。
我推開他的手,平靜地說:「葉逢河,你不要幫寧家,只要你不幫寧家,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
就在我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時,他抱起我往屋里走。
我被他拉進浴室,葉逢河好像變了個人,粗暴地脫下我的衣服,拿淋浴頭往我臉上沖。
我被嗆得咳了起來,正要抬手擋開淋浴頭,葉逢河捉住我的手,「有土,」他說,「洗干凈。」
我像提線木偶一樣被葉逢河提溜到床上,吹干頭發,剝掉衣服。
在極致的歡愉中,我想:「這樣也好,這樣我就不欠他什麼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身旁就是空的。
我的大腦空白了幾秒,昨晚的一切仿佛是個夢。
我如常去鍛煉、上課,一次又一次地掛掉來自寧家的電話。
我討厭寧家的一切,如果有可能,我的姓我也想還給寧家。
寧鴛打來電話時,我正坐在電腦前查資料。看到是寧鴛的電話,我想了想,接了起來。
「寧瀟,」電話那頭的女人說:「我們倆之間的事別牽扯到寧家,畢竟寧家養了你這麼多,。而且,我爸身體也不好,查出來是骨癌。」
我看著電腦上有關骨癌最新的研究資料。
「我們倆能有什麼事呢?」我問她。
我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的路燈下月季開得正好。
整整十二年了,一個輪回,我在心里默默地數著這些年我都做了什麼。
我做了手術,身體好了起來,讀了本科,還嫁給了葉逢河,又在國外讀了一個藥學研究生的學位。
我不知道那頭的寧鴛什麼時候掛掉的電話,也不知道自己在書房里坐了多久。
5
我決定回國去葉逢河的公司上班。
跟葉逢河打電話的時候,他聽上去有些意外,得知我要回國,反復跟我確認了很久。
「對,」我說,「我在這邊很悶,而且也畢業了,再說了,咱倆不是夫妻嗎?夫妻分開太久不大好,我可以去你家的公司上班,專業也對口。」
「看著我?」葉逢河似乎笑了起來,聽上去他心情不錯。
「對啊,」我說,「不可以嗎?」
「好,」葉逢河好像在機場,「我來你這邊出差,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回去。」
我的東西很少,只是舍不得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和菜,葉逢河來接我的時候,我還摘了幾個西紅柿裝進包里。
在機場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是我和葉逢河結婚三年來最親近的時候。
三年前,我從 S 市到 C 國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過來的。
來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這次回去的時候有人忙前忙后地幫忙拎行李,到底是方便了不少。
葉逢河話少,我只低頭看我的書。飛機上,葉逢河起身去找空姐說了些什麼,回來時帶給我一杯牛奶。
半夜,我感覺有人幫我把夜燈關了,原本想睜開眼說聲謝謝,但濃稠的睡眠又把我拉回去了。
我向來睡眠很淺,在床上都很難睡得好,更別說在飛機上。
但這次旅程我睡得還挺好,在 S 市機場落地時,我心情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