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賢妃是宮中的老人,陪伴在皇上身邊的時日最久。
在我還是六皇子妃的時候,她時常召我入宮。
一來二去,我便知曉了一些關于她的秘密。
比如在皇上還是太子時,她為了爭寵,陷害他的寵妾與人私通。
又比如在她還是昭儀時,從母家的手里拿到了墮胎的藥物,讓好幾個懷孕的妃嬪失去孩子……
這些年來,她手上已經沾了無數的鮮血。
自我重生后,便一直在收集證據。
只是賢妃畢竟是后妃,我要扳倒她,便必須與人聯手。
所以我私底下求見了皇后娘娘,將手中的證據全數呈上。
在皇后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曾失去過一個孩子。
而幕后的兇手,便是如今的賢妃。
一場賞花宴匆匆結束。
當夜,賢妃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
皇上雖未要了她的性命,但我知道,她活不長了。
24
翌日一早,我便帶著賢妃賞的步搖,喬裝去了六皇子府。
他如今還在禁足,賢妃被降為貴人一事,總得有個人告訴他。
憑著賢妃的那支步搖,我如愿見到了六皇子。
見到我的那一刻,六皇子面上的訝異根本無處可藏。
「二姑娘?」
我莞爾一笑:「聽賢妃娘娘說,六殿下想娶我?」
六皇子微怔,隨即露出一抹笑。
「本想親自告知二姑娘此事,沒想到母妃竟提前說了。」
他抬眼看著我,認真道:「本宮心悅二姑娘已久,只盼能與二姑娘結為夫妻,永不分離。」
我把玩著手中的步搖,道:「六殿下居然還有心情談情說愛?莫不是還不知曉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
六皇子神色驟變,忙不迭地問道:「昨夜宮中發生了何事?」
我緩緩道:「賢妃謀害皇嗣,證據確鑿,已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就連牌子都被撤了。」
換言之,若無意外,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皇上了。
「什麼?」六皇子瞪大雙眸,「這不可能!」
「六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差人去打聽打聽。」
我故意頓了頓,繼續道:「昨夜之事鬧得挺大,就連京中百姓都有所耳聞,六殿下府上的人沒理由不知道啊。」
六皇子雙目猩紅:「來人!」
我扭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六皇子府。
如今六皇子最大的倚仗便是賢妃了。
可眼下賢妃已倒,我就不信他還坐得住。
25
晚膳時分,我派去盯著六皇子的人便前來稟報。
「六皇子怒闖宮門,被皇上命人打了幾板子,這事如今已經傳遍京城了。」
我抬眼看向兄長,微笑道:「兄長,后面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兄長微微頷首:「我已經安排好了。」
……
眨眼便到了端午這日。
昨夜電閃雷鳴,下了一夜的雨。
驚雷劈壞了六皇子在京郊的一處莊子。
莊子上的一個農戶在斷壁下發現了一套龍袍。
因擔心是有賊人意圖謀反,便暗中帶著那套龍袍,冒死闖宮門,求見皇上。
皇上本就因右眼突然不能視物而大發雷霆,如今見了那身嶄新的龍袍,更是怒從心頭起。
因龍袍是在六皇子名下的莊子上發現的,所以六皇子便被召進宮中問話。
「當時六皇子矢口否認,稱是有人蓄意陷害。」兄長輕聲道。
「后來呢?」我追問道。
兄長有官職在身,進宮遠比我方便。
而我雖想親眼見證六皇子倒臺,卻只能聽兄長轉述。
「后來便有人提議,讓六皇子換上那身龍袍試試是否合身,若合身,說明龍袍便是六皇子為自己量身所制。
「若是不合身,那便證明是有人蓄意陷害六皇子。」
我端起茶盞:「想來那身龍袍一定很合身。」
那龍袍本就是六皇子給自己準備的,又怎麼可能會不合身呢?
他覬覦那個位子已久,卻遲遲未能如愿,于是便暗中在莊子里藏了一身龍袍。
上一世,直到他登基后,我才知曉原來他早就有了奪位的心思。
那套龍袍被他放在寢殿內,日日觀賞。
但這一次,卻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可即便合身,也有可能是別人蓄意陷害,皇上就這麼相信了?」我又問。
兄長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今日一早,皇上的右眼便突然不能視物,兩件事情正好撞到一起,皇上不會去深想。」
兄長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問道:「昭昭,你難道早就知道今日皇上的右眼會不能視物,所以才……」
我笑而不語,兄長見狀,竟也沒有追問。
上一世,皇上端午這日,右眼莫名不能視物。
此事本與太子無關,六皇子卻非常隱晦地將此事引到了太子頭上。
導致皇上對太子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但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了。
26
在六皇子的那個莊子里,禁軍還搜出了些別的東西。
皇上連夜召見了欽天監。
他在御書房待了足足半個時辰。
當夜,六皇子便被賜了三尺白綾。
堂堂皇子,死后卻未能入皇陵。
兄長親自動手,暗中將六皇子的尸身偷了出來,運至了深山之中。
我趕到時,焚燒六皇子遺骨的木架已經搭建好了。
「此事事關重大,我沒敢讓其他人知曉。」兄長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