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我這樣的新人純粹只有一張臉,駕馭不了這麼復雜的角色。
息炎讓導演給我一次機會。
導演讓他帶我下去對戲:「不行你就跟她接個吻。」
「你在劇里,是一個對我很有占有欲的女孩子,你看我的眼神不能是在這樣恭恭敬敬的。你得從頭到尾,把我看成是你的東西,你知道嗎?」息炎對我說。
「老師我做不到……我從小看您的劇長大嗚嗚……」
眼前的男人悶笑了一聲:「這麼難啊?那你要不要試著接個吻?」
「可以嗎,息老師?」
他突然扣住我的下巴。
他的唇比想象得更柔軟。
蜻蜓點水。
「現在呢?感覺好一點沒?」
我腦袋短路了。
只覺得眼前有星星。
后來每次找不到感覺了,息炎就把我拉到一邊去接吻。
說來也奇怪。
可能演技是通過肢體接觸傳染。
跟他親完我真的會入戲。
拍什麼都一條過。
他們都很好奇息炎到底在偷摸教我些什麼,每次大家坐在休息室的時候,都好奇我到底從他那里學了什麼表演。
什麼也沒有。
只是在無人的角落里。
我這個惡毒女配抓著仙君的背,瘋狂咬他的唇。
到后來我似乎有點搞不清楚劇本和現實了。
但是息炎不一樣,他是影帝,他的情緒收放自如。
甚至上一秒他還抱著我說話。
下一秒就能對著任甜甜深情款款地念矢志不渝的臺詞。
這就是演技。
出神入化的演技。
讓我總是在想太多和不敢想太多間反復橫跳。
終于,現在這個答案水落石出。
任甜甜說:走戲而已。
我們倆的事,她做的澄清。
那可能確確實實就是走戲而已了。
10
我吃完瓜,就在今日的擇愛環節,把息炎給退了,重新選了小包。
小包嚇得停下了吃雞腿的動作。
因為息炎的表情很冷。
「你真的決定要換人嗎?」主持人提醒我,「今晚有舞會,還有十二點的神秘派對。」
所謂神秘派對,就是十二點前黑燈三分鐘。
找到那個你想親吻的人。
所有沖動都會被夜色吞沒,沒有人會知道誰吻了誰。
任他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參加。
因為我不想親小包。
他又開始啃雞腿!!!
主持人無奈地轉向息炎:「炎哥作為第二次被退的男嘉賓,有什麼話想說?」
「習慣了。」他玩著手機淡淡道。
與此同時我的微信里收到一條視頻。
封面寫著「真相竟是如此!」
我把他拉黑。
但是那六個字一直盤繞在我的心尖,哪怕后來正常舞會狀況頻出,也沒能抵過那六個字。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把他加回來,打開。
他媽的他騙我,根本不是什麼真相!是我們那小破劇最皆大歡喜的一幕,也就是我最慘的一幕。
——結婚現場,白衣仙君被女主帶走,反派徹底黑化。
我一看就上頭。
浮云有什麼錯?
明明是她先來的,就因為她是女配,所以她活該不如女主,活該被拋棄?
可是他也曾經很喜歡我的。
我也是他很操心的小姑娘。
我抬頭,隔著人群,看到站在對面的息炎。
他抓著手機在跟什麼人說話,不再看我。
墻上的鐘滴答,滴答。
快到十二點了。
主持人剛才說什麼?
三分鐘的黑暗?
我舔了舔唇角。
惡從膽邊生。
在燈光熄滅之前,我站起來,走向他的位置。
以前在組里,我每次拍完修羅場大戲出不來,息炎都會用他的方式安撫我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知道。
我循著記憶里的方位找去,但是在半途上,就撞到了誰。
他幾乎立刻捧上了我的腰,一如我摟上他的肩。
那吻是如此急切,急切到我被抱起來揉在墻上,急切到我撕扯著他的襯衫,急切到毫無章法牙齒亂撞無法呼吸。
等我們結束的時候,燈早就亮了。
我后知后覺,我跟息炎衣衫不整。
我趕緊松開他的脖子,從他懷里跳下來。
「你們聽我解釋……」
「不用了。」息炎把我拉到身后,在大屏幕上投放了他的微博。
「我來跟大家解釋一下這張照片吧。這是在《半弦月》劇組,照片上的人是我和白笙。
我跟白笙進組第一天,就有我倆的對手戲,還有吻戲,當時我倆完全不認識,怎麼拍她都不入戲。
導演讓我先和她接吻找找感覺,親到不好意思了再回來演。
她卡了五六遍,一直過不了,加上導演比較嚴厲,說要把她換掉,心態崩了。
你們能想象一個女孩子怕得想哭,又很怕哭花妝嗎?
她當時就是那副樣子,眼睛紅得像兔子,六神無主。
我鬼使神差問她要不要接吻試試,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嗎息老師?』
那是我們第一個吻。
對我來說也足夠瘋狂。
但是導演是對的。
等我們接吻以后回到鏡頭前,她的表演就自然而然有了感情。
我對她來說不再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高高在上的影帝。
她的青澀和動心不需要演。
導演很滿意。
我也……很喜歡那雙眼睛看著我時,流露出的光。
但是我們養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我們經常私底下『對戲』。
我會提前把男主對她做的事,全都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