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搞不懂了,你智商和臍帶一起剪了吧?我自保反擊叫心狠手辣,那你害我叫什麼?」
19.
盧驍見打感情牌沒用,抹干了他鱷魚的眼淚,往椅子上一坐。
「孔小雨,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吧?」
現在還跟我談愛不愛,可不可笑啊?
我對他的感情,早在他一次次騷操作里泯滅殆盡了。
估計是被我冷漠的眼神刺到,盧驍的表情慢慢變得扭曲。
「我早該想到你就跟你爸一樣,冷血無情,是不是我跟你媽一樣去死了,你才會后悔?」
我的臉驟然冷下來。
這一刻,我對盧驍的厭惡簡直到達了極點:「你說得對,你真該死。」
我拎起衣服起身:「我對你仁至義盡了。」
「小雨!」盧驍撲過來堵住門,「你不能走,我們還沒商量好呢!」
「要不這樣,你跟我一起發個聲明,賬號的錢我不要五五分了,我們三七分,三七分行嗎?」
在我殺死人的目光里,盧驍繼續改口,討價還價:「實在不行,二八,二八分也行!」
我看著他不說話。
盧驍咬咬牙:「一九有點少了,我畢竟也露臉那麼多次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只想罵人,你不是人,我不罵你。」
「小雨……」
「滾!」
20.
和盧驍不歡而散,我直接驅車去了心理醫生那。
直到傍晚,我才回到家中,腦子反復想著醫生說的話:
「拎著垃圾的手,是騰不出來接禮物的。」
下定決心后,我按亮了臺燈,登上了社交平臺的賬號。
鋪天蓋地的消息襲來。
我看到盧驍因為遲遲拿不出證據,被罵得體無完膚。
但他知道讓步意味著什麼,不管挨了多少罵,就是死鴨子嘴硬地咬定自己沒撒謊。
還說我要鑒定這鑒定那的,就是在侮辱他。
「我盧驍決不接受這種侮辱。」
這變臉速度,川劇大師不過如此。
然而我并沒有再憤怒,我只是盯著他在鏡頭前故意露出的疤痕,心里默默盤算著。
見面時我對這些傷只字未提,就是想不動聲色地觀察,現在,我心里的猜測已經被證實得八九不離十了。
就缺一個契機。
于是趁盧驍還在跟網友打嘴炮的時間里,我給好友打了個電話,讓她把特制好的藥膏寄給我。
我料到盧驍會耍無賴,因此早就留了一手。
東西拿到手后,我就打電話問盧驍要地址。
他很警惕,問我想干什麼。
「我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們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我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但我讓老家寄了藥,蠻貴的,效果應該挺好。」
我家族里出了好多個醫生,這點盧驍也知道。
他沒有懷疑藥,而是問我:「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累了,不想吵了。」
「你早這樣不就完事了,那咱們還是五五分?」
「我再想想吧。」我敷衍道。
我的讓步讓盧驍無比驚喜,但他仍然警惕,沒給我具體的地址,只給了社區的名字。
找跑腿把藥送過去后,我就耐心等待著。
一如我所想的那樣,盧驍根本不會錯過這種洗白的機會。
收到藥后不過半小時,他又開了直播,上來就舉著藥瓶給大家看。
「我早跟你們說過我不可能騙人,這是孔小雨專門讓人給我送的藥,她已經對我道歉了。」
突然而來的反轉讓直播間里再次沸騰起來。
21.
盧驍拿出棉簽,蘸了點藥膏,得意洋洋地說話:「其實我壓根不想鬧成這樣,還好孔小雨想通了。」
他看著鏡頭,慢悠悠地涂著藥。
我點開錄屏,開始準備……
忽然,彈幕里有人發了個問號:「等等,盧驍的疤痕是不是變淡了?」
「我還以為是我屏幕出問題了,什麼變淡了啊,這是直接被擦掉了!」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我去,真的哎!什麼情況?」
盧驍正瞇著眼,愜意地享受我的服軟,等他再睜眼看向彈幕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手臂上蕩然無存的疤痕,氣急敗壞地吼道:「孔小雨,你算計我!」
怎麼能是算計呢?
我從最開始就猜測傷是假的,可所有的疤痕都太栩栩如生。
我怕翻車,還特地見了一面后才確定。
這手筆,估計得請了特效化妝師。
好巧不巧的是,曾被我直播逮到的妙妙,就是化妝師。
我幾乎快速地將所有事情聯系到一起。
——想到特效妝可沒那麼好擦,我還特地請人搞了專門的膏體,再裝進藥瓶里以假亂真。
但這并不是萬全的方法。
如果盧驍不肯收藥,或者沒在直播時展示涂藥,他都不會露餡。
可自從留了這手開始,我就相信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因為我是如此地了解盧驍。
他自私又自大,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事到如今都覺得我只是因為吃醋,在跟他賭氣。
而且他又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洗白自己,哪怕前提是將我踩進污泥里。
所以,他活該。
22.
盧驍手忙腳亂地關了直播。
但他不知道,我早就錄了屏。
我換了個賬號把錄屏發到了網上,頃刻間,更多嘲聲劈頭蓋臉地朝盧驍涌來。
這時,再鑒定襯衫上的「血跡」來自于誰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