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呢?」
「所以我把話撂這了,以我手上目前的證據,等真開了庭,你不會有任何勝算。」我冷聲道。
「人不能什麼爛錢都想賺,你敢給渣男洗地,我就讓你臟了羽毛,從鳳凰變山雞。」
08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您也是學法律的?」
「不,我學殯葬的,專門給男人收尸。」
「……」
對面再次沉默,許久后,他才問我:「請問您還有什麼想對盧先生說的嗎?」
「可以說臟話嗎?」
「……最好不要。」
「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切斷電話沒多久,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接通后,就是盧驍歇斯底里的聲音:「孔小雨你怎麼這麼喪心病狂,你對我的律師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
「他為什麼把我的錢退了!」
「說明他不想干缺德事了唄。」
「你,你……」盧驍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毒婦!」
我揉了揉眉心:「你搞清楚,到底誰更毒啊?」
我捫心自問,相識這麼久了,我沒有半點對不起他。
在一起時,因為我比他大 3 歲,他在我眼里就是個弟弟,我幾乎對他百依百順。
要不是他給我種出一片青青草原,我壓根不可能發脾氣動手。
「而且我這人有仇當場就報了,從不搞什麼蓄意報復。是你自己上趕著挑釁,我要再不反擊,你都能騎我頭上拉了。」
盧驍說不過我,氣得直喘粗氣:「你不要以為嘴皮子厲害我就斗不過你!」
「拜托,誰想跟你斗啊?你把房租還了,咱們就一筆勾銷再也不見,行嗎?」
「放屁,怎麼可能勾銷!」盧驍大喊著,「你都靠那個賬號賺幾百萬了,必須分我一半!」
「分你一半你就滾?」
「分我一半我就考慮不起訴你。
」
「呵!」我嗤道,「哪個下水道沒蓋好又給你跑出來了?你聽好了,姑奶奶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09
愛意消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恩愛兩不疑也能走到相看兩生厭。
我料想盧驍不可能安分太久,但沒想到拿不到好處,他連一天都坐不住。
也對,我們戀愛時,我已經有了穩定收入,而他還是一個背著助學貸款的學生。
為了減輕他的負擔,我幫他還了貸款,給他打生活費。
出去吃飯也從沒讓他花過錢,定期還會給他買些小禮物。
后來他跟室友鬧了矛盾想出去住,也是我跑前跑后幫他找的房子。
有我在,他的生活輕松又愜意。
現在我不當這個冤大頭了,他的日子肯定又變得緊巴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能要他狗命。
為了逼我趕緊給錢,當晚平臺流量最好的時候,盧驍用自己的私人賬號發了一篇小作文。
我通讀下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啊。
概括起來就是:「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孔小雨一手安排的,就是為了逼我不分手!」
我笑了。
又開始編了。
在小作文里,盧驍為我塑造了一個性格偏激,甚至有些變態的人設。
他還不要臉地開了直播,在觀眾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早就跟孔小雨提過分手了,但她每一次都用各種方式逼我。」
「我要是不聽她的,她還會自殘嚇唬我!」
「我們早就沒感情了,只剩下痛苦的相互折磨——哦不,是她單方面折磨我!」
「她嘴里沒一句真話,現在得不到我,就想毀掉我……」
10
Yue。
看來還是沒被罵夠。
我抻抻手指,正準備重拳出擊,直播間里的盧驍忽然舉起一張紙。
「我有證據,你們看,孔小雨有躁郁癥,她真的會發瘋!」
我愣住了。
這確實是我的病歷,為什麼會在他那里?
為了讓所有人看清楚,盧驍把那張紙使勁貼向鏡頭:「看到了吧?病人情緒極不穩定,有自殘及傷害他人傾向。」
「這可是醫生寫的,這回你們信我沒撒謊了吧?」
畫面里,盧驍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得意。
我攥緊拳頭死盯著他,身體里的血一點點涼下來,仿佛每一個骨頭縫都在往外冒著寒意。
盧驍還在演戲。
他正襟危坐:「朋友們,我接下來講的事情可能會刷新大家的認知。」
他頓了頓,似有猶豫:「其實出于男人的擔當,我本來不想鬧得這麼難看的。怪就怪孔小雨太過分了,我不能容忍她繼續往我身上潑臟水了。」
盧驍捋起袖子,湊近鏡頭:「大家看我手上的傷。」
我也跟著看向畫面,盧驍的胳膊上,遍布著青紫的痕跡。
「這都是孔小雨的杰作,她這個人有暴力傾向,經常拿我撒氣,到了鏡頭前就裝無辜!」
11.
盧驍還給大家看了他的大腿和后背,各種傷痕觸目驚心。
要不是我就是孔小雨本人,且確定自己沒有第二人格,我都要懷疑是自己干的了。
直播里,盧驍越說眼睛越紅:「身體上的暴力我都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不讓我跟任何異性講話,就連我跟同性待得時間久了,她都會生氣。」
「和她在一起,我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時間,我就像她的一條狗,必須聽她的使喚,搖尾巴逗她開心。」
「哪天我要是覺得累了,沒及時哄她,她就要死要活。
」
盧驍又拿出一件染血的襯衫:「大家看,這是她之前某次自殘威脅我,我抱她去醫院的時候弄上的,后來洗也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