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是個活該天打雷劈的王八蛋。
他每次去相親,都讓我裝成他女朋友。
結果他落得癡情美名,我得到的只有撈女傍大款的八卦議論。
這助理誰愛當誰當吧!
1
「大哥,港城的項目都交給你半年了,你是一下沒推動啊?你每天不干活啊?」
我質問對面的低著頭的男人,他卑微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
「最后給你……」
我轉身看向延齊,延齊懶洋洋瞇著眼,大爺似的伸出三根手指。
「最后給你三周時間,如果還不把這個項目拿下,你就玩完了。」
總監唯唯諾諾答應著,退出了辦公室。
我對延齊賠笑:「延總,我剛剛的發揮您還滿意嗎?」
延齊這個王八蛋,自己不肯得罪人,每次都派我這個狗仗人勢的卑微助理出馬,使我原本就臭不可聞的人緣雪上加霜。
延齊抬抬眼,點頭評價:「還不錯。」
剛松了口氣,延齊給我溫柔一刀:「不過我想說的是三天,不是三周。許助理,你怎麼又會錯意了?」
「延總,我太愚笨了,要不以后跟下屬友好溝通的事情,您親自來?」
延齊停下了看文件的手,抬頭盯著我,我被他看得一陣發毛。
「許軼,我當初為什麼要選你做助理?」
我沉默了一下。
「因為我會罵人。」
「出去吧。」
「好的延總。」
我許軼,名校畢業,工作賣命能力出眾,勤勤懇懇干了 3 年也不過是個小小主管,卻因為某天延齊發現我是個罵人奇才而被破格提拔了。
一年前,我上電梯時高跟鞋跟卡在電梯縫。時值高峰期,一電梯同事無語凝噎。
我兩手緊攥電梯門,左腿抻著右腿想把鞋拔出來,卻被一個人從背后踹了一腳。
我一下失了重,整個人朝前撲倒。那只鞋也從我腳上飛了出去,鞋跟徹底和本體分家。
「呦,許主管,對不住哈,來,快起來。」
我轉過身一看,心下了然。另一個組的白主管,怪我搶了他的項目,公報私仇來了。
我扶著地站起來:「你踹的?」
他小眼睛里閃著狡猾的愚蠢:「我這是在幫你,你不會介意吧?」
我撿回鞋,趁他沒反應過來推他一起出了電梯,按上了關門鍵。
白主管看門要關上,急著想上去,我伸手一攔。
「你要干什麼?」
「欠債還錢。你把我鞋踢壞了,得賠。這鞋也不貴,但是新的,你按原價賠償就行。」
我這麼做,不是因為和他有過節想為難他,公司里和我結梁子的人太多,我顧不過來。我是純純心疼我的鞋和我的錢。
我知道自己對錢的在意有些病態,可是沒辦法,刻 DNA 里了。
「許軼,你沒完了……」他看了一眼電梯口來來往往的同事,降低了音量:「你不嫌丟人啊,一雙鞋至于嗎。」
我冷面無私:「所以別廢話,請付款。」
他一副怕了我的表情,把錢轉了過來。
我點開手機查收。
「許軼,聽說你和 C 項目的甲方徐總關系很好,他還邀請你去他家做客。」說著,眼睛不安分,上下打量我:「確實,美女就是要利用自身優勢,不然你這胸和腿,哦還有這臉,多浪費。」
這撲面而來的惡臭氣息。
「白主管,你媽生你的時候,也挺費心吧?」
他一愣:「什麼意思?」
「本來把你生成這副德行是為了預防早戀,沒想到徹底斷了你的念想,連嘎嘎也做不成了,真夠絕的。」
我拿手比劃了一個小鴨子。
他臉色一下變了:「你一女的,怎麼說話這麼……」
「我室友的泰迪最近正在發情,我看和你挺配的,要不要介紹二位認識?」
他不做聲了。
我翻了個白眼,沒罵痛快,正想再補兩句,卻聽見他叫了一聲:「延總。」
我一轉頭,延齊在我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延總。」
我也叫了一聲。
他懶散點了一下頭,上了電梯。
同事們都頗為不解,他怎麼走員工電梯了,這不是給打工人添亂嗎。
大家都自覺不和他乘同一部。
「許主管,你上來。」
我和延齊之間隔著至少五級,平時根本沒機會見面,他怎麼知道我?
我拎著破鞋跟著他上了電梯。心里忐忑,他不會是聽到我大放厥詞要開了我吧?
心里正打鼓,就聽他道:「你的腳趾很有想法?」
什麼意思?
我低頭一看,絲襪早已不堪折磨破了個大洞,大拇指一覽無余掛在外面。
煩人,又得花錢。
我調侃:「對,方案都它想的。」
延齊:「你剛剛罵那個男同事的話我都聽到了。為什麼罵他?」
什麼意思,幫他討公道?Boys help boys?
「因為我經歷了一場男性凝視下的蕩婦羞辱,要不是在公司,我高低把他撓破相。」
延齊評價:「舌燦如蓮,中氣十足,節奏感也不錯。罵得很好。」
我微微驚訝。
延齊看著挺正經,腦回路這麼清奇?
「公司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來我手下干吧,明天報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震驚不已。
這種不靠譜的人當領導,公司還有戲嗎?
2
其實很多年前我就見過延齊。
我家水果鋪拆遷,跟開發商掰扯了幾年,實在扛不住,拆了。
我們兄妹仨對這個水果攤還是挺有感情的。
這鋪子我爸媽生前就在經營,后來他倆相繼離世,我哥許立為了養活我跟我弟許律,大學肄業后,接過了這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