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考上后,我卻因為腦子里長了一個瘤子,錯過了第二年的高考。
復讀一年,我也只考到了他的城市,沒能考上他的大學。
大一的情人節,我鼓起勇氣給他寢室打了電話告白。
因為過于緊張,思緒混亂的我說了一大篇。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做我男朋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額……可以是可以,但是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唐冉。」
「唐冉你好,我叫陸之言,我們還沒見過,要不然你告訴我你的地址,別那麼激進,我們先從朋友做起?」
「陸之言?」我嚇傻了,「我我……我找秦遇。」
其實電話一開始,我就說了找秦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得太多,他唯獨沒聽到那句。
「秦遇?所以你剛才不是跟我表白?」
「嗯。」
「艸,他不在。」
「對不起,那你能給我轉告一下嗎?」
「轉告?才一分鐘你就想換男朋友?」
「對不起。」
「誰讓你對不起了?哭什麼?哎你這……」他有點兇,「好了別哭,不兇你了。」
……
原來那個接電話的陸之言,成了醫生啊。
14
思緒停在這里,我打開手機,發現多了幾條短信。
「在哪個醫院?別鬧了,告訴我怎麼了?」
「你聽話一點,我跑遍了 B 市所有的醫院都沒找到你,我好累。」
「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他是一條命啊,你憑什麼自己做決定?憑什麼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那天我是真的氣瘋了,口不擇言,但是你知道我有多痛嗎?」
「在哪兒,發個定位,算我求你。」
……
是秦遇。
我苦澀地笑了笑。
原來高高在上的從未輸過的秦大律師也會認輸啊。
只是啊,曾經在沙漠里干涸的我想要喝一口水,他沒給,出了沙漠他送來一箱水,我也沒興趣了。
晚上,病房里來了兩個醫生。
那個陸之言又來了。
「她情況怎麼樣?」陸之言問張醫生。
「不是很好。」
「去國外呢,機會能不能大一些?」
張醫生沒回答。
沉默就是答案。
「你們倆認識?」張醫生問他。
他卻看了看我,「算認識吧。」
「沒聽你說過。」
「做了一分鐘女朋友就把我甩了。」他無奈笑了笑。
我:!
張醫生:!
病房里的病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倆。
張醫生走了,陸之言還沒走。
「他人呢?你病成這樣,他不來?」
他說的應該是秦遇。
「分手了。」
「就分了?我在國外都聽說你倆談得轟轟烈烈的,還說讓我當伴郎,虧他想得出來。怎麼,你現在病了,他就和你分手了?」
我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你說的應該是另一個唐姌,我跟他名字重了,她是你們學校的,我不是。」
挺殘忍的,我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了一番。
他聽得臉色驟變。
「那天接了你的電話,晚上他回來就告訴我他談戀愛了,女朋友就叫唐姌,我心想你們都在一起了,那個電話好像也不需要我轉告了,就沒說。」
我一下子大腦空白。
所以,我那晚沒等到答案,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給他打過電話這件事?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最后沒忍住還是去他的學校找了他,要個答復。
在公交車上卻看到他小心翼翼地為旁邊的女生遮太陽。
那天的陽光真刺眼啊,刺得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有女朋友了。
我等不到他的答復了。
他愛上了唐姌,愛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他嘴上說著討厭,說著不愛,但他的行動,他的眼神早就出賣了自己。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從厭惡一個女孩子到喜歡上她,這個過程遠比直接甩了我還難受。
命運也太可笑了。
我畢業后,留在他的城市,像高中那會兒一樣,走了很多繞路,只為了在下課躲在角落偷偷看他一眼。
我甚至偷偷靠近他的同事,創造了所謂的相親。
他問我要不要在一起,我表面上風輕云淡,回到家卻幸福地掉眼淚。
他不知道他風輕云淡的一小步,都是我費盡心機,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才求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愛,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就在我滿心歡喜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她只一句:「承認吧,你也像我喜歡你那樣喜歡我。」
他就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真的好可惜啊。
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嫁給那個 17 歲喜歡上的男生了。
所以,他現在還問我在哪兒?
有什麼用?
我都要死了,用死來拴住一個男人的愛,還是用愧疚來換取他廉價的愛?
「秦遇,我愛你,我曾經那麼期望被愛。但現在不需要了。謝謝你的坦誠,我們結束了。」
我在日記本里寫下這麼一句。
13
陸之言最近是我們病房的常客。
「你一個骨科醫生,天天往這兒跑,想奪我飯碗?」張醫生不滿。
「你少管。」他任性而灑脫,絲毫不在意,又轉過來問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頭暈。」
「吐了幾次?」
「三次。」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有點燙,沒吃藥?」
「難吃。」
「你……別任性。」
「陸之言!你是她醫生還是我是?你把我的臺詞說完了我說什麼?」張醫生在旁邊不干了。
「你在這里很礙事。
」陸之言盯了他一眼。
「那我走?」張醫生氣得走了。
「過來,我喂你。」陸之言把藥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