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閉心一橫。
【嗯。】
【等我一會。】
十分鐘后,我的隔間門被敲響。
一個女生的聲音:「你好,請問是許小姐嗎?」
「是的。」
她通過隔間下面的縫隙遞了包衛生巾給我。
「你男朋友讓我給你的。」
「太謝謝了。」
不過,男朋友?
我忽地輕笑了聲,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出了衛生間。
沈野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我這才后知后覺地尷尬了起來。
「謝謝。」
他低著頭看我,慢條斯理道:「以后和我不用說謝。」
一路上我都沒有再講話。
畢竟第一次約會就讓男生給買衛生巾的大怨種,除了我應該也沒別人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沒事,我愿意為你做這些。」
7
短暫的假期后。
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沈野那些不是表白卻像極了表白的話,我不知該怎麼定義。
暫且定義為曖昧。
在感情里,我向來不是主動的那一方。
鈍感力隨著年齡的變化也在逐漸增強。
如果他不主動,那我會寧愿錯過。
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
這天。
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了個電話。
「喂?」
「蔭蔭,我是姨父啊。」
這個聲音讓我一瞬間腦袋發麻。
我立馬掛斷了電話。
曾經的陰影又出現在腦海里。
那是一個噩夢般的晚上。
我媽因為要出差外地,我暑假在姨娘家住了段時間。
那天姨娘公司聚餐,回來得晚。
姨夫喝了酒回來,先是看到我后指著我的鼻子罵。
說都是因為我才讓他兒子在親戚里抬不起頭。
他從罵我優秀慢慢變成罵我不該出生,最后情緒上頭對我動了手。
這二十年以來,我都不曾被任何人打過。
卻在那個晚上,被他拳打腳踢。
最后我的衣服在反抗中扯爛了,他便起了色心……
但姨娘碰巧在那個點結束聚餐回來了。
雖然沒有導致悲劇的發生。
但是卻對我造成了永遠的陰影。
這件事發生后,我想報警,但是卻被姨娘和姨夫制止。
姨娘哭著求我:「蔭蔭,你看事情不也沒發生嗎?你姨夫去坐牢,我們家就毀了!」
姨夫還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去報啊,你報了,丟臉的也是你自己。」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這件事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就連對我媽也沒說過。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偶爾想到還是會驚慌。
我坐在工位上,全身止不住地發抖,整個眼睛泛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同事見到我這樣都被嚇到了,紛紛來問我怎麼了。
我強忍著顫抖:「沒事,我身體不太舒服,先請假回家了。」
到家后,我發現姨夫正坐在我家客廳沙發上。
他聽到門口處的動靜后轉頭看我。
滿臉掛著油膩的笑容:「蔭蔭啊,打你電話你怎麼還掛掉了?」
我本能的反應是轉身就想跑。
跑到小區門口時,直直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
我低著頭不停地道歉,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許成蔭。」
「……」
沈野俯身和我平視,神色不明。
半晌后,抬手擦掉了我臉上的眼淚。
「你怎麼了?」
我別過臉不看他:「沒事。」
他再次叫了我的名字:
「許成蔭。」
「可以相信我嗎?」
8
我在沈野的車里緩了好久。
「沈野。」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過。
「嗯。」
「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嗎?」
他看著我沉默了片刻。
「可以。」
沈野開車帶我去了他家。
這是他畢業后用自己工資買的一套單身公寓。
我站在房門口猶豫了。
「你這是一室的啊……」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那我怎麼住……」
「沒事,你住這里,我出去住酒店。」
本來麻煩他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再讓他出去住酒店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不用,還是我出去住酒店吧。」
沈野挑了下眉,目光仍放在我身上。
語氣意味深長:「那我就和你一起去住酒店好了。」
「……」
這是什麼玩法?
「那要麼你和我一起住這里好了。」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沈野先是愣了幾秒,而后悠悠吐出一個字:「行。」
???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話都已經說出了,收回來豈不是很玩不起。
最終決定——
沈野睡沙發,我睡床。
夜里閉著眼睛一個多小時,硬是沒睡著。
我試探地叫了聲:「沈野。」
半天沒回應。
多半是睡著了吧。
「沈野,我沒有有意不告訴你。」
我的聲音很小。
「只是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傷害很大,我還需要些時間。」
半晌后。
沈野低啞的聲音傳來:
「我會保護你的,別怕。」
我因為他的話鼻子一酸,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沈野,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他的話沒有絲毫猶豫:
「我追你的關系。」
我的心因為他的話猛烈地跳著。
我沒再回應他,開始醞釀睡意。
過了片刻,就在我快睡著時。
他又補充了一句:「那張紙條上的話,永遠作數。」
9
第二天下班后,我給我媽打了電話。
確定姨夫已經離開了我才回家。
但卻在小區門口看到了他。
或者說他是特地在等我。
「蔭蔭!」他也看到了我。
我沒理會他,一個勁地往家走。
不承想他大步上前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