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直在響,原本想按關機的,誰知竟然解鎖了。
來不及驚訝,陸廷肆母親的視頻彈出界面。
我想掛掉的,滑到了接聽鍵。
入目的是精致的女人,一頭烏黑的直發,薄唇涂著車厘子色口紅,很襯她白皙的皮膚。
她微愣,隨即面露笑意,「小酒,這是跟廷肆在一起呢?」
「嗯,不過我們是在醫院。」
陸廷肆的媽媽驚訝地問道:「你就懷孕了?」
我連連解釋,「不是,阿姨你弄錯了,是陸廷肆胃病犯了。」
她輕嘆了聲,「嗐,我還以為你們好事將近了呢,就這事啊,那你就好好陪著他。」
「只要你在啊,比任何人都管用。」
語調說得輕描淡寫。
終是說出了那句話,「阿姨,你們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
跟陸廷肆的媽媽聊了一個小時,順便從外面帶了早餐。
這短短的一個小時,我簡略地了解到了陸廷肆的這四年。
在瘋狂地用學習和工作麻痹自己。
聽陸廷肆媽媽說:「廷肆,這人太固執了,旁人勸怎麼都不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要不是因為你,我都不知道他會混成什麼樣子。」
「小酒,阿姨一直想謝謝你來著,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當年要不是你,廷肆跟他后爸的關系肯定很僵,還別說,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全程的話語里,我聽到的是陸廷肆的媽媽怎麼感謝我,還有陸廷肆愛我的模樣。
6.
再次回到病房,陸廷肆已經醒了。
許是,沒料到我的出現,他緊蹙的眉瞬間一松,嗓音沙啞,「你怎麼來了?」
我沒接這個話題,給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陸廷肆接過,「好。」
「我……」
喝完水的他,又想繼續。
被我直接打斷,「先吃飯。」
一頓早餐下來,陸廷肆挺老實的。
他的手機,被我放在了桌子上,「你媽媽剛剛打視頻過來,我接了。」
「那她有沒有跟你亂說什麼?」陸廷肆緊張道。
我斜睨著他,沒好氣地問:「你在害怕什麼?」
陸廷肆直言,「我不想讓你擔心。」
「可是,你做了讓我擔心的事情。」我盯著他深邃的雙眸。
陸廷肆微微頷首,眼底泛著淚光,「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分開。」
緘默幾秒。
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的備注是,心上人。
我的指尖一頓,起身就要離開。
想來,我真的太天真了。
陸廷肆的心上人,怎麼可能是我……
我的手被陸廷肆禁錮,「小酒,你聽我解釋,她是未來的你,聽起來是不是很離譜,不然你可以跟她對話。」
他的語氣有些急切,不像是說謊。
不由分說地接起電話,打開了免提,動作一氣呵成。
電話的那頭傳來聲音,「小廷肆?」
我:……
還真的是我的聲音。
我在心里暗自腹誹。
沒料到這種平行世界的事情,會發現在我的身上。
我垂眸,有些無措。
我吃醋了,吃的居然是自己的醋。
突然,我的面前出現了只修長的手,陸廷肆生怕我會離開。
將我拉到他的身旁坐下。
他輕咳了一聲,「你別那麼喊我,小酒在我身邊。」
電話那頭的笑聲不斷,「小廷肆,那你還不快感謝感謝我,要不是因為我的出現,你就要錯過小溫酒六年咯。」
「你們都要難過六年咯。」
不多時,電話那頭繼續傳出聲響,「小溫酒,你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他了,你也要好好直面自己的心,還有就是記得回去看看爸爸,他沒有幾天可活了。
」
「我覺得,我應該是最后一次打通小廷肆的電話了,所以祝福你們呀!」
陸廷肆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語調沙啞地說:「好。」
電話掛斷后,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試圖抽出手,卻被他握得很緊,「陸廷肆,你先松開我的手。」
「那你保證,你不會跑路。」
面對陸廷肆無聊的要求,我點頭表示不會跑。
四目相對,周遭的空氣仿佛停滯了幾秒。
我不確定地詢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陸廷肆點頭,「我知道你分手,是因為你爸讓你跟我說彩禮五十萬。」
「我也知道了,我偷走的那顆扣子,不是你的,是我自己的。」
說著,他將脖子處的項鏈扯了下來,露出吊墜,是一顆紐扣。
他的語調不急不躁,「我還知道,你也很愛我。」
「溫酒,我們和好吧?」
剎那間,我的眼淚不值錢地落了下來。
抬手適度地給了陸廷肆一拳,「你怎麼那麼傻,我可是深淵。」
我身于泥潭,怎麼可以毀掉我心愛的人?
舍不得……
陸廷肆將我拉入他的懷中,周遭密布著他的氣息,「就算你是地獄,我也陪你。」
病房內,幾乎滿是我的哭泣聲。
7.
陸廷肆在醫院養了兩天就出院了。
但是,周一的同學聚會,因為我們推遲了。
班群里有人說:「真有意思,陸廷肆也來不了。」
「溫酒,也來不了。」
「就是,就是,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你們倆該不會是在背著我們搞小動作吧?」
翻看著班級群里的聊天記錄,肖曉也發話了,「就是,下次請喝喜酒,別喊他們,喊我喊我。」
林東也緊隨其后地附和,「還有我。」
肖曉和林東是同時知道我們復合的消息的。
其余的人,我們還沒來得及說。
本來,我打算說的,但是陸廷肆沒讓。
陸廷肆牽著我的手,圍著小區的人工湖散步,「我們到時候,手牽著手過去,去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