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到了謝江知的餐。

我：「真巧。」

他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逃出國了呢。」

我：「你出資的話我倒是考慮一下。」

謝江知：「不和你吵。」

說完，他沒頭沒腦地解釋：

「我和洛冰不是男女朋友。」

我：「哦。」

他悶悶的：「你就真的完全不在意嗎？」

「而且你還沒有很多沒有解釋，孩子，坐牢，結婚。」

我：「哦。」

我就像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他氣急把餐丟到我手里，摔門：

「我真賤真的。」

說完，這個時候正好是午飯點，我愉快地收下了他的饋贈。

不吃白不吃。

曾經他對我的冷淡現在又回報到了他頭上。

我沒有勇氣告訴他有關我的一切，他會怎麼想我呢？一個殺人犯。

我記得我問過他，追他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是我。

印象很深。

他回答說：「很少有人像你這麼樂觀想得開，和你在一起好像很容易開心起來。」

可是謝江知，你不知道，我的開心都是裝出來的，我無時無刻不在痛苦。

你該怎樣面對這樣的我呢。

12

今天是小枝生日。

我和周澈一起帶小枝去游樂園玩。

我們三個住在一起，上次謝江知在的那天，周澈剛好出差。

周澈是幫我打官司，免費機構的律師。

他那時候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一腔熱血。

我是他一手操辦的第一個官司，我的悲慘故事騙了他不少眼淚。

害怕我出來以后適應不了，他主動聯系了我。

但其實他過得也不是很好。

他太傻了。

老是做不求回報的事。

為了讓小枝可以在 y 市上學，我用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套房子。

看見他的窘迫，我就讓他和我一起合租，

他接受了。

畢竟適當地低頭，才會有本錢去實現理想。

回去的路上，謝江知在我家附近等我。

有點像當初我們許多次約會，明明是主動追他的人是我，但是每次約會早早等我的，卻是他。

他站在車邊，很憔悴，黑眼圈很深。

好像比八年前更瘦了。

那一瞬間，腦海里有個想法叫囂著，快過去他身邊，快抱抱他，這八年的隔閡就會煙消云散。

不可能，林念，別傻了。

看到我們，他走過來打招呼，和周澈非常塑料地互相恭維了一下。

然后請我回去工作。

狗資本家！

「你找到這份工作不容易」

「這個公司是我家的，我爸就是放我下來試水，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調走。」

他好像云淡風輕，公事公辦。

我本來都快相信了，可是我發現了他顫抖的左手。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沒有退學，我們沒有分手。

現在會怎樣。

也許已經結婚好幾年，也許我們也有了孩子。

謝江知很喜歡孩子。

13

回去之后，周澈盤問了我很久。

他說：

「你也還在意，他也放不下，為什麼不試試和好。」

「你都不知道他和我握手的時候力氣有多大，我手都被他掐紫了。」

我聽了他的話，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我選擇了回去上班。

看到我回來了，謝江知顯然心情很不錯。

但是他搬出了我們共同的辦公室。

我真的很惶恐，我一個小秘書，何德何能擁有單人辦公室。

晚上的時候，他告訴我大家辦了一個同學聚會，大家都很希望我能參加。

我答應了。

下班他帶我一起過去。

由于我們一起出場，大家都以為我們還在一起，感慨我們這一路多不容易。

他們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謝江知都是笑著的，不像平時，冷得像個機器人。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也沒有松開。

他笑著給大家敬酒：「是啊，還能找到她是真的不容易。」

中途我去了一趟廁所，出來的時候發現謝江知也在。

他是專門在這里等我，

他低著頭在抽煙，煙霧繚繞在他指尖，說不出的落寞。

他以前從來不抽煙的，好像和我在一起之后，他總是染上壞習慣。以前是陪我曠課出去玩，現在是抽煙。

他把我抵在墻角，不由分說地吻住了我。

唇齒間里是香煙和酒精的味道，很奇怪，因為是他我一點也不討厭。

這是時隔八年失而復得的吻。

他吻得很兇，咬破了我的舌頭。

也許是酒勁吧，他情緒洶涌。

他說：「林念你滿意了嗎，你一聲不吭地拋棄我，轉眼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有了一個已經年紀這麼大的孩子。」

「而我呢，像個傻子一樣，知道你回來了，好好的總裁不做，跑來這個小分公司做你的上司。被我爸罵得要死。我找了你八年，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我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我甚至還跑去了你的老家，可是你給我的是假地址，我趕到那里發現是一片游樂園。我被你耍個徹底。」

「你嘴里說著喜歡我，你不會心疼我嗎？看到那條短信我都要瘋了。」

「真可笑，你這麼對我我都離不開你，心甘情愿地去做你的小三。」

「我真賤。」

14

其實那天洛冰也在，不過她沒怎麼說話，只是看著我們笑。

笑得我心里發毛。

果然，她上了一檔綜藝，聊到自己最近分手了，原因是小三介入了她和前男友的感情。

她非常「大方」地分享了這件事，也透露了很多關于我這個小三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