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男主任由女主踩碎我的手腕,還在一旁冷笑:「收拾她而已,何必親自動手。」
種種經歷慘到系統都看不下去,只得強制把我送回來。
我本以為此事到此了結。
卻不想半月后,系統吞吞吐吐地找到我。
它說,我走后,男主瘋了,毀天滅地的陰鷙充斥著,世界搖搖欲墜。
它問我:「想回去嗎?」
1
我大概是系統見過最失敗的穿書女。
攻略男主不成,還差點兒把自己的命丟在這兒。
沈婉拽著我的頭發將我狠狠磕在地上,腳尖踩上我的手腕,然后猙獰著用力。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包廂里回蕩。
蕭宴坐在那里抽煙,微微抬了抬眸子,磕了下煙灰。
他淡聲開口:「教訓她而已,何必臟了你的鞋。」
沈婉走過去坐在他腿上,嬌笑道:「也是,這麼低賤的人,不值得我動手。」
手腕上的疼撕心裂肺,生理性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我趴在地上,用盡最后的力氣抬頭,撞進蕭宴冰冷漠然的眸子。
我迷迷糊糊地想:「今天會不會死在這兒?」
手臂無力垂落。
系統無奈的聲音響起:「就你這樣……」
「算了,把你送回去吧。」
混沌的腦子恢復片刻清明。
回去嗎?
系統沒有給我過多考慮的時間,強制性抽出僅在一瞬。
身子重重跌在地上,我似乎聽到狼一般的嘶吼在耳畔漂浮,然后泯滅。
我被系統送回了家。
2
我天生心臟不好,醫生說好好調理著,或許能活到二十出頭。
十八歲那年,系統找上我,說只要我攻略男主成功,它就可以幫我續命。
為了活下去,我接受了它的要求,進入到小說世界。
但我大概是最失敗的穿書者。
失敗到差點兒把自己弄死在那里。
系統只得把我送回來,任務宣告失敗。
醒來的時候正在深夜,白茫茫的病房。
媽媽趴在病床邊上,皺紋密布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我無聲哭得淚流滿面。
大抵是我太沒用,做不到又美又颯地勾著男主沉淪,也做不到哄騙著讓他對我說出「愛」這個字。
而攻略失敗,我的生命不過剩下短短幾年。
我俯身在媽媽的額頭上蹭了蹭。
媽媽被驚醒,下意識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
「乖乖,怎麼醒了?」
我抱住她,啞聲說道:「媽,我想回家。」
3
冬天冷得厲害。
爸爸給我裹上厚厚的圍巾,戴著絨球帽子,仔細檢查許多遍才肯放我出門,還不放心地叮囑:
「不能貪涼玩多了雪,會著涼。」
我乖巧地點頭。
我牽著閨蜜的手走在馬路上,白色的雪花紛紛落下,斑馬線若隱若現。
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當初我從雪里把十九歲的蕭宴撿回家。
那時他被驅逐出蕭家,身子骨極其柔弱,在雪地里凍得瑟瑟發抖,被我帶回家養了幾月,看到我就乖巧地湊過來喊「姐姐」。
系統沒給我什麼錢財幫助,我一邊打工一邊養他,冬天在冷水里洗盤子,手背裂開難看的紋路。
后來我才知道,早在我帶他回家的第二個月,他就被手下找到,暫時躲在我這里避風頭。
有錢有閑,偏偏惡趣味地看著我為他奔波忙碌,看著我攢了半月工資才省下錢買一個小蛋糕,然后佯裝無辜地推到地上……
我眉心狠狠跳了跳。
不能再想了。
閨蜜捧著熱乎乎的奶茶遞給我,我接過握在手心,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問我想上什麼大學。
我愣了下,笑著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不去了。」
「醫生說就這幾年,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閨蜜眼眶一下子紅了,握著我的手止不住哽咽。
我神色未變,扭頭看向窗外皚皚白雪,聲音很輕很淡:
「早就想到的事情,不要難過。」
剛剛得知系統能讓我活下去時,我也曾欣喜若狂,摟著閨蜜和她暢想將來美好的夢想與希望。
可任務失敗。
蕭宴不僅沒有愛上我,還縱容沈婉對我欺辱踐踏。
最絕望的一次,他把我扔給手下,漠聲讓他們隨意處置。
心跳越來越快,快到我的呼吸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伸手撐住桌子,迫使自己不再去想。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我已經逃離了那個地獄。
逃離了那個我寧愿死,都不愿再去觸碰的惡魔。
4
半月后,系統重新出現。
它說蕭宴在我死后像丟了魂,魂不守舍地過了三日,突然瘋了一樣地報復,女主都差點兒被他搞死。
它們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上我。
系統問我:「你想回去嗎?」
「我們可以治好你的心臟。」
我皺眉,非常不理解:「我死了,他為什麼會瘋?」
他明明那麼厭惡我,有次刀放在我脖子上見了血,若不是沈婉有事喊他,我怕是那時便見了閻王。
所以我死了,他為什麼會瘋?
系統避之不談。
窗外是冬日里難得的暖陽,融融落在身上。
我閉著眼睛,按捺著心口若有若無的抽疼,低聲拒絕。
「我不覺得有什麼必要。
」
我當然想活著。
但要再經歷那種非人的折磨,還不如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
系統沉默片刻,突然問我:「你受過的那些苦,就這麼忘掉,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