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愣,猛地坐起來,卻一下子又天旋地轉的,若不是他及時扶住我,我估計能一頭栽到床下去。
「咦?我沒事?我不是……」
他的聲音忽然又冷又兇,「你明知道你感染了瘟疫,為什麼不知道休息!」
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我這不是在和閻王搶人嗎,我休息一分鐘,閻王就要多搶走一個人,我哪舍得休息啊……」
他氣急敗壞地又抬手敲我額頭,好在這次下手很輕,只輕輕點了下。
「已經睡了三天了,吃點東西吧?」
我點點頭,同時不解地問:「你怎麼在這?」
他卻不理我,將一碗咸菜粥端到我面前,帶著命令的口吻:「張嘴。」
我伸手要接過勺子,他卻強勢地繞開我的手,要喂我。
我這才發現他后面還站著好幾個人,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來。」
他臉一沉,我就莫名很慫地張嘴了。
「蘇大夫,這次您治瘟有功,城主想讓您繼續留在梁門,還特意為蘇大夫準備了黃金百兩,良田百畝,以及一處宅子。」
有人突然開口說話,我朝他看去。
他笑瞇瞇地沖我頷首,朝身旁示意了眼。
那小廝竟直接將一小箱子黃金打開,放在了我面前。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那麼多黃金,都忘記了咽下嘴里的粥,一激動頓時嗆得我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緩過來后,理智讓我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從這路過。」
可惜梁門不是煙城,不然我一定應下這賞賜。
那仆人覺得很可惜,搖搖頭拿走了黃金。
我眼巴巴望著,心痛到滴血。
好在沒過幾個時辰,那一小箱黃金又給我送了回來。
說是城主答謝我出手相救梁門于水火。
后來我才知道,在我累倒昏迷后,那些大夫將我的藥渣子拿去研究,這才解救了一城百姓。
而且先前那位踹翻我藥罐的老大夫,不僅感染了鼠疫,還因為先前欺負我,導致我的藥方問世晚了一周,這一周不知死了多少人。
所以他在只剩最后一口氣時,被押往邢臺斬首示眾了。
我聽完,只說了五個字:真 TM 解氣!
12
我休養好后,便繼續前往煙城。
只是蘇帥忽然不理我了。
無論我怎麼同他說話,逗他玩,他就是不搭理我。
也只有我——
「哎喲,肚子疼!」
裝病時,他才會朝我投來緊張的眼神。
「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你這幾日不能喝涼水嗎?你是不是又偷偷喝涼水了?你怎麼這麼不愛惜你的身子!」
他又氣又無奈,還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我松開捂著肚子的手,沖他嘿嘿一笑,「你又上當了嘻嘻~」
「……」
他看了我一會,突然氣呼呼地轉身走到邊上踢起了小石頭。
我撇撇嘴,這家伙怎麼突然不經逗了?
可能是我逗他玩的次數太多,沒想到狼來了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這晚我來葵水了,肚子是真疼啊!
起初我還堅持著,后來實在是忍不住,疼得我在馬車里打滾。
「帥帥,我肚子疼,好疼啊……」
坐在火堆邊的男人正烤著野兔子,聞言權當沒聽見。
我疼得冷汗直冒,差點哭出來。
最后實在是扛不住了,我爬到馬車外,朝他喊:「帥帥,這次是真的疼,你能不能幫幫我嗚嗚嗚……」
說著我真疼哭了,還一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預想中的頭磕地并沒有發生,幸好帥帥眼疾手快地一個縱步過來接住了我。
似是想要斥責我玩笑開大了,但胸膛鼓了下后,卻是迅速伸手在我發鬢邊摸了摸。
「怎麼全是汗?這次是真疼?」
我哭得可憐極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好慘。
約莫是幾日前吃了太多治鼠疫的藥,寒性太大,導致我這次來葵水,疼得生不如死。
他也不等我回答,就將我抱到火堆邊,然后在我腰間的穴位上點了幾下。
我頓時好受多了。
「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剛哭過的聲音又濕又啞,「還是你有辦法。」
他抿著唇不說話。
我卻覺得這個姿勢過于曖昧,從他懷里爬了出去。
烤著火,我有些生氣地討伐他,「剛剛都快痛死我了,你都不理我。」
他皺起眉,我在他眼中看見了一絲懊悔。
想到這些日子以此捉弄他的次數太多,我便只好認了。
我又問:「你為什麼不愛與我講話了?」
火光映襯著他俊逸的臉,我看得心里酸酸的,有些委屈。
可能是特殊時期,我的感情實在豐富,想得也多。
我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覺得我沒用,想離開我了?」
我傷心地低下頭,「早知道你想走了,我就應該應了梁門城主,至少,我能有一處免費的大宅子。」
他語氣忽然有些焦急,「我沒有想要走。」
「那你為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好想以前的帥帥。」
他低著頭,抿著唇好一會才回答:「我在生氣。」
生氣?
我望著火光不解地眨眨眼。
以前沒見過他真生氣的樣子,原來他生氣是這樣的。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為何生氣。
他說:「那麼危險的事,你竟孤身前往,若你有個萬一,我……」
「我這不是沒有嗎?」
我沒想到他一直在為這個生氣。
想到后來我也感染了鼠疫,心里也著實心虛,便湊過去,嬉皮笑臉地說:「好啦,乖乖,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后我去哪都帶你,保證絕不會落下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