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你夫人是個女大夫啊,你還是個妻管嚴。」
那人頓時有些鄙夷,立刻遠離了帥帥。
帥帥也不介意,自個兒坐在了角落,專心讀書。
這一切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拎著藥箱,在周邊行醫。
8
一年下來,我又攢了不少銀兩,還開起了醫館。
臭小子也非常出息,年底在書院考了個第一名。
這日我正外出行醫,院長忽然找到我,說道:「蘇帥學習能力強,文章也寫得很漂亮,所以我想推薦蘇帥參加明年的科舉考試。」
帥帥跟我姓,便有了蘇帥這個名字。
聞言我不解,「你去找蘇帥說不就好了?找我說,我又不能左右他的決定。」
「你能!」院長很是篤定,「他只聽你的,你讓他去,他肯定去。」
院長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跟我解釋了一番。
我才知道院長已經勸了蘇帥很長一段時間,可他都拒絕了科考。
我回道:「那我回去試試。」
科舉考試,是所有讀書人實現仕途夢想的唯一途徑。
我有些不理解,臭小子學習那麼好,為何放棄科考呢?
晚上,我做了幾碟子帥帥愛吃的菜,灌了半壺酒。
進入正題后,我問他:「為什麼不想參加科考?」
他悶頭喝了好幾杯酒,才說道:「我討厭官場上的爾虞我詐。」
我不解,「你都沒去嘗試過,怎麼就討厭了呢?」
他看著我,深邃的眼底似有什麼復雜的情緒翻涌而過。
「我見過。」
「那你是……」
我一直沒問過他的身世,他也從不主動說。
此刻,我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微垂下頭,又只喝酒,不說話。
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再說的時候,他緩慢開口,低啞的嗓音滿是悲傷地講起了他的身世。
「我的父母是官場上的人,他們很相愛,但卻有小人看不慣我母親得寵,便從中作梗,導致我父親誤會了我母親。」
「他們冷戰期間,父親外出狩獵,母親卻在寒冬天氣被小人推下了湖,我也被灌了毒藥,他們想讓我萬蟲鉆心折磨致死,好在有個受過我恩惠的丫鬟把我偷偷送了出去。」
「出去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渴了就吃雪,餓了就啃樹皮,不知道跑了多遠,我的眼睛漸漸看不見了,耳朵也聽不見了,但我能摸到腳邊的小草都發芽了,我才停下來。」
「后來我靠著路人施舍,又活了幾個月,直到……」
稍頓了一頓,他微啞傷痛的嗓音漸漸平緩下來。
「直到,遇到你。」
我不敢置信地聽著,天吶,多苦命的孩子啊!
我忍不住繞過桌子抱住了他。
「想哭就哭出來吧,以后有我罩著你,定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
他沒哭,只靜靜地被我抱著。
可當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時,我卻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兒砸你太苦了,怎麼會有那麼惡毒心狠的壞人,你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啊,怎麼能對你下那麼狠的手,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兒砸……」
我腦袋埋進他的懷里,哭得好不傷心。
他身子僵住,攬著我脊背的手卻微微收緊。
接下來我一邊罵,一邊哭,一邊心疼兒砸,又一邊喝了不少酒。
后悔只灌了半壺酒,喝得半醉不醒的,更是加劇了傷心。
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房間的,還洗了腳和臉,脫了外衣。
總之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枕邊又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
我拿起抖開,正要穿,卻從衣服里掉出來一塊紅色的布。
我撿起一看,頓時臉爆紅!
約莫是我扭捏了半天都沒出房間,蘇帥不放心地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
剛好撞見我拿著紅小衣研究。
他站在門口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一把收起那衣服,若無其事地看著他。
他也淡定的走近放下醒酒湯,但耳根子卻紅得滴血。
「那個,咳。」他的嗓音尤其不自然,「你不會做,我見也沒賣的,就幫你做了一件。」
說完他就要抬步走。
我立即狐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女孩子要穿這個的?」
他剛邁出去的腳一頓,脊背崩得緊緊地道:「我小時候聽教習丫鬟說起過。」
然后就飛快地走了出去。
我卻不淡定了。
想起昨晚那小子說的身世,他應該來自一個不普通的家庭。
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小時候都會有丫鬟暖床的……
嘖!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突然有點同情他未來媳婦兒了,還沒嫁過來,老公就已經不是清白身子了……
9
院長再找到我,讓我勸蘇帥科考,我直接拒絕了。
院長罵我鼠目寸光,耽誤了蘇帥的前途。
我也罵他,「你不鼠目寸光,你為他的前途著想,但你這是在強迫一個人干他不愿意干的事,你這和強盜土匪有什麼區別!」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我罵:「悍婦!簡直是悍婦!」
我直接給蘇帥退了學。
既然不會去參加科考,那只要會識字就夠了。
10
又是一年年關。
他縫著衣服,我碾著藥。
頗有種女耕男織的感覺。
這一年他給我做了三箱新衣服,每天一換,一個月都穿不過來。
我讓他不要只給我做,多給他自己做幾件。
他總說:「你們女孩子怎麼會嫌衣服多呢?我母親就從來不會,我想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