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一個又瞎又聾的少年,不婚主義者的我把他當兒子養了五年。
我正準備讓他繼承我的萬貫家財,再覓個良妻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好坐享晚年。
他卻撂下一句「你且給我等著」,就轉身一頭扎進皇宮。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宮門口,心想完蛋了!
這貨眼疾耳疾剛好,腦子又傻了,哪有去皇宮給我找兒媳婦的!這分明是去送人頭了!
我哀傷地搖搖頭,準備回去買副棺材,給傻兒子處理后事。
身后卻響起宮人激動的聲音:「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太子殿下??!
我回頭望去,整個人麻了。
1
我剛穿來這個架空世界時,正鬧饑荒。
漫天蝗蟲,恐怖至極。
但對于已經餓了三天三夜的我來說,眼前所過,皆是美食!
很快,一串串烤蝗蟲就出爐了。
我吃得不亦樂乎,旁邊圍觀的人吐得不亦樂乎。
大抵在他們眼里,我就像在吃蛆一樣惡心。
唯獨混在人群里的一個小少年安靜地望著我這邊,沒發表任何看法。
我終是忍不住拿著烤蝗蟲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咋不吐?」
少年眼睛依舊直直地望著前方,沒有焦距。
哦,原來是個瞎子。
我正要收回烤蝗蟲,他臟兮兮的小手快很準地握住我的手,并把我手里的烤蝗蟲十分準確地送到了他唇紅齒白的嘴里。
我驚呆了,旁邊圍觀的人也驚呆了。
少年約莫是餓極了,三兩口就吃光了我的兩串烤蝗蟲。
然后他問:「還有嗎?我還想吃。」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干凈,在這酷暑天氣,清涼又悅耳。
我終于找到了個志同道合的人,又給他烤了十串蝗蟲。
他都吃得干干凈凈。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是從什麼地方逃荒過來的。
他都不回答,一旦開口說話,便是驢頭不對馬嘴。
我發現,他還是個聾子。
我不禁心生憐憫。
他這個年紀,在我那個世界,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初中生。
可在這個世界,他卻是被人遺棄的殘疾人。
莫名地,我母愛開始泛濫,決定收養這個少年!
「當我干兒砸吧,我是不婚主義者,你只要能給我養老,我就保證只有你一個兒砸,你若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耳聾,聽不見。
「寶,乖,以后跟著為娘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揉揉他的腦袋,對這個模樣漂亮又乖巧的少年滿意極了。
2
一月后,我們逃荒到了陵縣。
陵縣縣令是個好人,給我們這些人都批了地。
可遠水止不了近渴,不少人還是餓死了,我秉承著要讓兒砸吃香的喝辣的宗旨,準備帶他上山。
別人都勸我:「大丫,山上的豺狼虎豹都吃人,你可別帶著小瞎子去了,哪怕餓死也比被咬死強啊!」
我不客氣地糾正道:「他叫帥帥,不叫小瞎子!」
小正太洗干凈后太好看了,我就給他取名帥帥。
周圍人都勸我,我沒聽。
在他們如看將死之人的眼神中,我背著帥帥上了山。
我沒往深了走,但一邊走一邊布置了不少陷阱,還摘了不少草藥。
上輩子我爺爺是個老中醫,我從小就跟他上山采藥,還學會了把脈斷病,就連布置陷阱都是爺爺教我的。
我有把握,治好帥帥的眼疾和耳疾。
他那疾病并非是天生的,有點像是中毒后,毒素沒有排干凈導致的。
三天后,我和帥帥都飽餐了一頓。
我還把沒吃完的大半頭野豬扛下了山,在一群人震驚的目光中,救活了不少人。
連縣令都驚動了,派了人幫我上山扛獵物。
就連獵戶都不一定能獵到的動物,都落入了我的陷阱。
我一時在陵縣出了名。
3
終于扛過了這次饑荒,我也有了一個住處,更方便我營生和醫治帥帥。
可惜這個世界太過歧視女人,我應聘了好幾家藥房,都說女子不可行醫。
甚至覺得我來應聘大夫太過晦氣,在我走后,還用艾草熏了整個藥堂。
簡直欺人太甚!
我偏不信邪,在門前自立招牌。
「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有讀書人路過讀出來,但在看見大夫是個女人后,搖搖頭又離去了。
接連三個月,我都沒收到一個病人。
好在帥帥耳疾似乎有了好轉。
這天我不小心打翻了陶瓷罐,巨響聲驚得他詢問:「怎麼了?」
我驚喜地看向他,「你能聽見了?」
他依舊茫然地望著我。
我忙湊到他耳邊大聲問:「兒砸,你能聽見了?」
他臉頓時黑了,「喊誰呢!沒大沒小!」
我高興地抱住他,差點喜極而泣。
自從帥帥能聽見聲音了,我就把他放在門前,當起了我的活招牌。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我妙手回春,治愈耳聾患者,不信可上前詢問一番。」
鄰居都知道帥帥不僅瞎還聾。
見我治愈了他的耳疾,都震驚地上前問東問西。
「帥帥,你叫什麼名字呀?」
「……帥帥。」
「帥帥,你早上吃的什麼呀?」
「……饅頭。」
可見帥帥也頗為無語這一操作。
但我很開心呀,因為終于有人找我看病了。
是個年輕婦人,悄咪咪地告訴我那幾日肚子總疼,偶爾疼起來比生孩子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