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
我話說到一半拐了個彎收回來,就憑我是他前女友嗎,還是就憑我是女的他是男的?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對。
一口氣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氣得我狠狠地關上門,眼不見為凈。
只是在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后,我好想還聽到了隨之而來的一聲輕笑。
該死!他一定是在嘲笑我!
重新回到房間,睡意早已全無,我打開手機一看,看到時間。
什麼?十一點???
「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我七點中的鬧鐘竟然沒響?!!
或者說,鬧鐘響了我竟然還沒起!!!
看到手機上主任和同事接連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我恨不得從次這世上再無我。
生死時速洗漱換衣完,我瘋一樣的狂奔。
6
到了樓下,我一路朝著地鐵站跑去。
還沒跑一會兒,就發現后面一直有個車跟著我。
最后直接越到我前面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半截,時予冷峻如斯的側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他轉過來,看著我不停喘氣、狼狽至極的樣子,精致的眉眼微微皺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眼中似乎有擔憂的情緒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冷淡。
他半撩著眼皮子涼涼地瞥了我一眼,薄唇輕啟:「上車,我送你過去。」
喲!這態度,這小表情,拽的跟二八五萬似的。
我逆反心起,三步并做一步退到一邊,頭一抬,像只傲嬌的小孔雀似的:
「切!我就不!」
小樣兒!拽什麼拽!!!
時予聞言,原本平淡無波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冷冷嘲諷道:
「怎麼,當初你能在半路上別人的車,現在就不可以了嗎,我記得你明明挺隨便的呀?」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真不愧是時毒舌!!!
這話像把刀子一樣狠狠的扎進我的心尖,我怕控制不住情緒,頭也不回地逃離。
7
我跑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靠墻蹲坐,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戀愛三年,印象中,時予是舍不得跟我說一句重話,更何況是這樣帶侮辱性字眼的。
就算是當初他雨中跪在我面前求復合,也沒說這樣過激的言語。
或許,我們命中注定就是會互相錯過。
忽然:
「地上涼,墊著。」
語調溫潤干凈,像是清風拂過耳畔。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江硯正蹲在我面前,將他定制的高級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鋪平在地面上。
「老板——」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怎麼在這?
聽到我略帶嘶啞的聲線,他目光沉了沉,雙手垂下緊緊攥著。
他定定地看著我,嗓音不似方才那般溫潤:
「桑桑,你還好嗎?」
我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悶悶出聲:「我沒事,就是上班遲到了難受。」
江硯似是沒料到我是因為遲到哭得這般傷心,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他試探性地問:
「那我不扣你工資,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我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江硯雖然是我名義上的老板,但其實算起來比我還要小兩歲。
這個呆瓜!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他是貨真價實的富二代,家里億萬資產等著繼承的那種。
外界都說他手段雷霆、處事精明,我卻覺得他毛毛躁躁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屁孩一樣。
「江硯,拉我一把!」
我笑著朝他伸出手,被淚水氤氳的雙眼直直地看著他。
他動作干脆利落直接一把拉起我。
卻沒想到我本就低血糖,又蹲坐了半響,這會兒頭暈目眩雙腳麻木,身體直接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
我雙眼不可思議地張大,對上江硯隱含笑意的眸子。
落入他懷抱的那一刻,我是懵逼的。
他明明就可以扶住我,卻眼睜睜地看著我倒下去。
狗咬呂洞賓的狗都沒他狗!
我攀著他的肩膀站起來,瞪他一眼:「為什麼不扶我?」
他挑了挑眉,淡淡開口:「怕你碰瓷。」
敲!我敲!!墻都不服就服你!!!
我撿起地上的外套直接兜他臉上,舌尖抵住后牙槽:「說的很好,下次不準再說了。」
8
我才知道我跑的是反方向,當時正傷春悲秋,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跑了。
江硯站在一旁滿臉復雜地看我:「姐姐,我懷疑你是想罷工,并且還有證據。」
我冷笑:「底層撲街,社畜一枚,哪有這個資本。」
說真的,前幾年我爸做生意失敗破產,家里面值錢的東西都拿去抵債了,爸媽甚至想過輕生。
那段時間真的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不過好在后面熬了過來。
「姐姐,你就是壓力太大了,需要找一個男朋友分擔一下。」
江硯說這句話時,神情帶著從所未有的認真和鄭重,光華灼灼的眸直勾勾地看我。
我回過神,聞言嗤笑一聲,故意挑逗他:
「找誰,找你,好不好?」
「我……我勉為其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他迅速低下頭,白嫩嫩的臉頰一瞬間通紅,一直蔓延到耳尖。
我嘴角的笑容一僵,目光躲閃移到一旁,輕咳了幾聲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公司吧。
」
他點點頭,和我并排走出去。
上車時,我感覺好像有道視線一直注視著我。
抬眼望去,不遠處一輛賓利車窗正在升起,還不等我仔細看,車已經開始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