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沒有子嗣的惠妃一不留神便多喝了幾杯。
她原本也有過一個孩子。
可那孩子還不足一周歲,便夭折了。
自那之后,惠妃便沒再有過身孕。
「娘娘,惠妃方才不慎崴了腳……」夏竹湊到我的耳畔低語道。
我偏頭看向夏竹,「今日在場的妃嬪都喝了酒,難免會有所失態,太醫畢竟是男子,不便前來診治……」
我的目光從宸妃身上一掃而過。
「這樣吧,你去將陸神醫請過來。」
宸妃欲言又止。
她身側的嬤嬤當即道:「娘娘,該給小皇子喂奶了。」
我抬眼看過去,「怎麼,宸妃竟然親自喂養小皇子嗎?」
宸妃微微頷首,道:「臣妾的身子如今已經大好,便想親自喂養。」
「給小皇子喂奶之事,便交給奶娘吧。」
我迎上宸妃的目光,「今日后宮的姐妹們特意前來為你慶賀,你若是不在場,那豈不是太過失禮。」
宸妃抿了抿唇,片刻后,才從容坐下。
「那便依皇后娘娘所言。」
10
在各宮落鎖前,陸神醫悄悄來了我的坤寧宮。
見到我的那一刻,陸神醫雙眼含笑:「瑜姐姐,多年未見,你如今可還好?」
我沖她招了招手,「阿箏,過來說話。」
陸神醫原名陸箏,是我小姨的義女。
她坐到我對面,壓低聲音道:「瑜姐姐,我悄悄看過了,那位宸妃身子強健得很,并不像是生過重病的樣子。」
「我在太醫院的這些時日,本想找機會看一看她的醫案,可卻沒能找到。」
「沒能找到?」我愣了愣。
陸箏點點頭,道:「我本來還想暗中打聽,但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對于宸妃相關的事情,似乎忌諱得很,我怕打草驚蛇,便沒敢多問。
」
我拉起陸箏的手,欣慰地道:「我們阿箏懂事了。」
陸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麼,臉色卻猛然一變……
她不由分說便將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見狀,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來。
良久,陸箏才面色凝重地道:「瑜姐姐,你之所以不能有孕,是因為你被人下了絕育的藥!」
11
嬤嬤將陸箏送走后,我便喚來了夏竹。
和上一次一樣,夏竹眼底的忐忑是藏也藏不住的。
我審視著她,緩緩道:「你可知,這位陸神醫,是我的妹妹?」
夏竹雙腿一彎,直接跪倒在地。
「奴婢知道。」
我袖中的手緩緩攥成拳頭,「說吧,你還知道些什麼?」
上一次,夏竹告訴我,皇上對我的寵愛都是假的。
所謂的盛寵,不過是為了替他的心上人當活靶子。
如今皇上縱容我所做的一切,將來都會成為廢后的理由。
夏竹憤恨道:「奴婢還知道,待皇后娘娘的父親和兄長回京述職時,皇上會將通敵賣國的罪名扣到他們頭上。」
「宋氏滿門,除六公子外,連幼子都會慘死……」
夏竹的神情激動,但她的聲音卻壓得很低。
「就連娘娘……也會被賜死。」
我壓下滿腔的疑慮,道:「我知道你是穿越的,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還不曾發生的事情?」
夏竹神色微變,最后坦然道:「因為您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而我……是穿書的。」
12
在夏竹的耐心解釋下,我明白了穿越和穿書的區別。
她那個同鄉屬于穿越。
對于我們這個朝代將會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所以她才會去爬龍床。
而夏竹則是穿書。
她知道所有劇情的走向。
但偏偏,我跟皇上,以及宸妃,都只是這本小說里的配角。
所以有的細節,她知道得也并不清楚。
夏竹道:「這本書的男主是您的六弟。」
「在您和宋家出事時,宋家的家仆用自己的孩子和六公子互換了身份,又趁亂將他送了出去……」
「六公子隱姓埋名,吃盡苦頭,最終為宋家平反。」
聽到這里,我心里不禁有了幾分安慰。
「如此說來,皇上和宸妃的下場并不好?」
夏竹微微頷首,「他是這本書里的反派,下場自然不會好。」
她正要說其他,就聽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娘娘,錢嬤嬤來了。」
「讓她進來。」
錢嬤嬤是我派去打聽許常在早產一事的人。
錢嬤嬤進來后,先行了一禮,才低聲道:「娘娘,奴婢打聽到了,那日許常在之所以會摔跤,是因為她佩戴的珍珠項鏈斷了,許常在不慎踩到滾落在地上的珠子,這才導致小公主早產。」
說到這里,錢嬤嬤雙手奉上一個小荷包。
「這是那日許常在所佩戴的珍珠項鏈,奴婢發現,斷口處有人為的痕跡……」
我將荷包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既是人為,那這東西你又是從何處得到的?」
如果有人要害許常在,斷不會留下這麼大個把柄。
錢嬤嬤道:「這條珍珠項鏈是皇上賜給許常在的,所以那日事發后,許常在的侍女將這鏈子撿了回去。」
錢嬤嬤頓了頓,遲疑道:「奴婢怕被人發覺,便放了一條假的過去,但奴婢卻發現,皇上身邊的朱公公,又悄悄將那條鏈子拿走了……」
我與夏竹對視了一眼,心里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此事你就當不知,莫要聲張。
」
不論許常在受不受寵,但她當時身懷龍胎,內務府的人是絕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掉以輕心的。
更何況,這條珍珠項鏈還是李寅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