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為只是吵了一個小架,但其實在你決定對我冷眼旁觀,對我置之不理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這一頁就被我永遠地翻篇了。」我垂下眼眸,神情平靜。
他以為他做的這些事可以讓我看到他的不舍和深情。
可在我看來,不過是他一廂情愿、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動罷了。
這三年,他有千萬種方法找到我,親口跟我說對不起,來求我的原諒。
但是他沒有來,而是選擇裝作沒事人一樣,在我父母家裝成好女婿的樣子,然后借著他們的勢,逼迫我,讓我原諒他。
「你逼著我原諒你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很惡心。」我半蹲在他面前,認真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麻煩你滾出我家好嗎?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陳言聽著我的話似乎是怔住了,他雙眼睜大,滿臉的不敢置信和難過,整個人像是徒然被人抽走了生氣,頹廢了下去。
我卻沒有再理他,轉身回了房間。
陳言,我沒有必要珍惜你遲到的深情。
你也早就讓我丟掉孤注一擲的勇氣。
遲來的深情彌補不了你帶給我的痛楚,更配不上我曾經給過你的,那顆毫無保留的真心。
07
除夕的下午,陳言從我家離開了。
我以為他總算是放棄了,本來郁悶的心情終于愉快不少。
可當我想出門散步,剛走出家門沒多久時,我就看到了陳言的車,還有正坐在車內,胡子拉碴、頹廢抽煙的陳言。
他看見我后,眼睛微亮,手忙腳亂地摁掉煙頭:「柚柚。」
我止住了他的話頭:「抱歉,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并沒有這麼親密,麻煩你還是叫我徐小姐吧。
」
陳言張了張嘴,半晌才低下頭苦笑了一聲:「現在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的了是嗎?」
我打了個哈欠,沒回答他,只是覺得有點晦氣,倒頭回家睡午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言這兩天老是在我面前晃,搞得我做了個有關陳言的夢。
夢里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第一次約會,他生澀害羞,不敢牽我的手,手背和我碰了好幾次又緊張地快速挪開,最終在過紅綠燈的時候,他鼓足勇氣握住了我的手。
后來他跟我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緊張,我緊張得手心都在瘋狂出汗。
「不過啊,我牽住你的手的那一刻,我覺得這輩子我都不會想放手了。」
陳言跟我并肩而立,側頭看著我,沖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緊接著畫面一轉,他溫柔地摟著別的女生,身影慢慢從我眼前消失。
他到底還是食言了。
我從床上醒來,天已經黑了。
我媽從外面回來,看著我欲言又止,好幾次沒忍住想跟我說話,都被我爸一個眼神給懟了回去。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她這個人很心軟,看到陳言認錯態度誠懇,以及大過年的陳言只能縮在車里一個人過的可憐模樣,就想來幫他說兩句好話。
我當沒看見,坐在家里的沙發上看電視,吃砂糖橘,吃過晚飯就坐在院子里刷手機。
我媽看著我漠不關心的樣子不敢找我說陳言的好話,只是嘆口氣,偷摸給陳言送了點吃的。
除夕夜過得很快,我領了父母給的壓歲錢,又分別給他們包了兩個大紅包。
電視上播著春節晚會上無聊的小品,我爸我媽樂得嘎嘎笑,我在一旁也看著他們笑。
在英國的那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這一刻。
家里喜氣洋洋,父母都在我身旁,大家坐在一起吃著水果看電視,一起哈哈大笑,真幸福啊,我在心里感嘆了一句。
守完歲,我們各自就去睡覺了。
我媽還想偷偷去給陳言送薄被子,被下來喝水的我當場撞見。
我媽尷尬地笑了兩聲,在我的視線下到底是沒敢去,又倒了回去。
我挑挑眉,決定今晚就在沙發上守著,看我媽還要往陳言那送什麼東西過去。
結果沙發又軟又舒服,我倒下去就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安穩,我感覺又悶又難受。
我睡得昏昏沉沉,沒由來地好像在夢中又看到了陳言,他半跪在我面前,滿臉的焦急,一邊拍我的臉,一邊大聲喊我的名字:「徐柚柚!?你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依稀只看到漫天的火光還有陳言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把手里濕潤的布捂在我的口鼻上,然后把我扶起來靠在他的后背上,馱著我就悶頭往外跑。
我沒有力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了太多的煙,張嘴也說不出話,只能看著他費力地將我拖出來,蹲在我面前替我擦了擦臉,看到我沒什麼大礙后,又扭頭沖進了火里。
「陳言!」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啞著喊了一聲。
陳言腳步微頓,沒回頭只是大聲對我說:「現在火勢還不大,我先進去救叔叔阿姨!」
他把我媽帶出來的時候,消防隊員剛剛趕到。
陳言身上著了火,整個人像是在煤堆里滾了一圈一樣,烏漆嘛黑,消防員趕忙上去替他滅火,又聽到我們說我爸還在上面,不敢耽擱,又好幾個人往里面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