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的人也嘻嘻哈哈地嘲笑著那人,隨后鏡頭轉到角落,我看到陳言坐在最里面,摟著一個長發的女孩子,兩個人頭湊頭好像在說著什麼好笑的事情,下一秒就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腦袋一片空白,心臟一陣刺痛,我不知道陳言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打開他的聊天框,密密麻麻打了一大堆質問他的文字。
可等我要點擊發出時,我下意識翻了下和陳言的聊天記錄,看著和陳言的聊天框上只有我一個人在表演憤怒的獨角戲時,我停住了。
我一字一句地刪除了剛打好的文字,然后給他發:「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次,他秒回:「嗯。」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看著他發過來的這個「嗯」字,呆呆地坐在家里,把那條他在 KTV 的視頻,重復播放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就病倒了,可能是在公司受的窩囊氣太讓人憋屈了,也有可能是因為陳言的冷暴力讓我的心受了寒。
我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將近三天,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后,我覺得我這輩子活得真他媽憋屈,活像小說里那種悲慘女主,生活不如意,職場不如意,就連愛情也不如意,哪哪都不如意!
我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完那杯熱水后,我告訴自己:「該過去的就應該讓他過去。」
我在朋友圈發了這句話,配圖是隨手拍的一個空杯子。
陳言在下面評論了一個問號。
然后他給我發了那段時間唯一一次主動發的消息。
「林柚,你什麼意思,現在是想要跟我分手?」
我還沒回他,他就接著又來了一句:「行啊,反正我也煩了,我們分手吧!」
我停頓了良久,才緩慢地回了他一句:「嗯。」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陳言站在我房門前敲了下門,溫聲對我說:「可以吃飯了。」
03
今天的晚飯很豐盛,六菜一湯,都是我媽的拿手好菜,也都是我愛吃的菜色。
但是我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剛放下碗筷就對上了我媽關切的目光。
我嘆了口氣:「我下飛機的時候吃了點東西,現在還不餓。」
我安撫好他們,端了杯溫水去后院透氣。
陳言卻不知何時拿了件外套跟在了我的身后。
「外面冷,你披上衣服。」陳言低聲說了一句,怕我又像之前一樣不接受他的好意,所以他抿了抿嘴又加了一句,「阿姨怕你凍著。」
他沒有直接上來給我披上,只是站在距離我五步遠的地方舉著外套。
陳言看我沒有什麼反應,又急著加了一句:「如果你現在不想看到我,那我把外套放在這里,你等會記得穿上。」
說話間他已經準備好離開我的視線,卻沒想我朝他伸出了手。
陳言微怔,抬眸看著面色如常的我,輕輕地將外套放在了我的手里。
當察覺到我并沒有避開他的時候,陳言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柚柚,我好想你。」陳言是哽咽著說出這句話的,「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那天你來找我,我沒有挽回你。」
我一句話都沒說,陳言倒是自己先哭了一場。
這不像我認識的陳言。
至少在三年前,他從不會主動跟我道歉。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內心卻毫無波瀾。
好在陳言也沒有失態太久,很快就恢復過來,只是眼眶微紅,視線緊緊地盯著我,好像是要將那他錯過的三年全部都看回來。
「陳言,你別鬧了,行嗎。」我輕嘆一聲,「三年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現在你在我家弄這些事情,真的讓我覺得很為難。」
我不明白分手后,他還有事沒事來我父母家做什麼?
我也不明白三年后,他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總不可能是做給我看,是為了我吧?
結果他鄭重地對我說:「柚柚,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想跟你重新開始。」
我覺得陳言說的話很搞笑。
我也確實笑出了聲。
陳言有點不知所措,抓著我的手還想跟我說什麼,但是我打斷了他。
我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陳言,你憑什麼覺得,三年前你對我做的那些破事,現在上下嘴唇一碰,僅靠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讓我原諒你?
「不可能的,陳言,你做的那些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說完這話,我不想再跟這個人待在同一空間,轉身離開,身后的陳言卻突然提高音量,大聲問我:「不過是跟你冷戰了一陣子,下雨天放你鴿子嗎?
「這些我都知道錯了,那些你不喜歡的壞習慣,我也已經改了!
「這三年,我不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了,我也不去夜店了,我還戒了煙!」
他往前走了兩步:「柚柚,我聽你的話,我真的變了!」
「拜托你,回頭再看看我吧……」
陳言站在院子里,神情落寞,像是跟院子里的黑暗融為一體。
可我沒有因他而停留,如果是三年前,我可能會因為心軟原諒他。